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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第2页）

王秘书引领着那几个寒酸、狼狈的老农走进来。王秘书自己先难为情：&ldo;这几位就是……&rdo;官员颇为不快，低声责备：&ldo;怎么这个样子！&rdo;

王秘书：&ldo;他们从四乡八壤分别赶了几十里路，一直等在门外……&rdo;

官员正要发作，只见李兆魁深深地冲老农们鞠了三个躬，口里还不断念叨：&ldo;辛苦了，辛苦了，对不起……&rdo;官员马上换了一副脸：&ldo;还不赶快领老同志们去换件干衣服！&rdo;

&ldo;算了。&rdo;老农之一说道，&ldo;你们要是不见怪，我们把湿衣裳脱了，光穿个小褂行不行？&rdo;

李兆魁：&ldo;行啊，行啊。&rdo;

官员也马上应和：&ldo;不会感冒吧？这样吧，赶快入席，先喝两杯，边吃边谈。&rdo;侍者挑起侧房珠帘。巨大的餐桌上已铺满珍馐佳肴。

入座时费了一番周折，李兆魁不但不入主席，而且执意要挤在老农中间。最后主席空缺，贺、姜在次席一边一个，官员也挤在老农身边。

稍安静下来，贺紫达朗声问道：&ldo;诸位都在朝鲜打过仗？&rdo;老农们垂头不语。贺紫达：&ldo;哎，怪了，今天搞的什么名堂，不是说志愿军聚会吗？&rdo;

老农之一站起来：&ldo;首长，我们是志愿军，但我们不争气……被人家抓了俘虏。&rdo;

贺紫达忙道：&ldo;坐下坐下，打过仗就是战友。&rdo;

官员起身，准备祝酒，李兆魁站起，抢先举杯说道：&ldo;今天的开场，没有祝酒的话，只有罚酒、谢罪的话。&rdo;官员悻悻坐下。

李兆魁：&ldo;诸位，实不相瞒，在下和你们一起在战俘营呆过，只是最后熬不住酷刑，没有与诸位一起回国。我是个孬种，是个叛徒！这杯苦酒我先饮了！&rdo;

家骐忙制止：&ldo;爸爸，您的心脏……&rdo;

李兆魁：&ldo;我哪还有什么心脏！&rdo;李举杯一饮而尽。接着李兆魁又倒一杯，举起欲喝，被老农之一夺去，倒在口中：&ldo;你一人喝光了，我们喝什么？&rdo;

众人笑了。尴尬气氛为之略扫。官员：&ldo;对对，都喝，都吃……&rdo;

老农们纷纷动手，伸臂探身，样子或贪婪，或猥琐。

此时，楚风屏站在家中窗前，忧心忡忡地望着。

如旋风掠过，桌上杯盘狼藉。一老农已醉，伏案大哭：&ldo;这几十年，我过的叫什么日子！军籍开除，党籍开除，攥锄把儿还得跟地主、富农挤在一起下地。你们看‐‐&rdo;他指着胳膊上的一大块疤痕，&ldo;在战俘营被人刺了&lso;反共到底&rso;四个字，一过板门店，老子就用刀子割了这块皮，可到头来，谁信得过咱？！&rdo;

另几个老农垂泪的垂泪，叹息的叹息。贺、姜亦十分伤感。

那老农&ldo;哇哇&rdo;大哭一阵，突然抓住李兆魁的胳膊：&ldo;妈的，当初还不如跟你一样，去他妈台湾，如今回国反成了大官都得巴结的座上宾！&rdo;突然，他身边的一个老农劈胸揪住他，&ldo;真他妈丢人！你要当狗，爬出去再汪汪！别他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人家以为咱哥们都跟你似的，滚，桌子底下去！&rdo;老农用力一摁，哭者真地滑到桌子底下。其他老农一阵开怀大笑，顿扫浑身猥琐，个个俨然成了酒席主客，豪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