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面上一冷,右手抬高又猛然毁下,“给我拆!”
寒家正房门口的“国之栋梁”匾额被这群进军粗暴地砸了下来。
寒浒气的发抖,“这是先帝爷亲笔题字!你们这样做,简直就是对先帝爷的不敬!”
进军统领冷哼了一声。
“此乃陛下的旨意,老爷子若是有什么要说的,还请入宫同陛下说!”
他的手一挥,身后的禁卫军像流水一样冲进了寒府,撞门之声与砸击之声不绝于耳。
禁卫军统领慢慢地踱步到了寒浒的身前。
他看着寒浒发抖的身体,静静地看了会儿,突然一笑。
“老爷子,没想到吧,寒家也会有今天。”
他凑近了一些,连声音也放低。
“——当年你们陷害上官家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今天?十六年,上官大人的大仇终于能够得报,我们不知道有多开心。”
他说完,再没有去看寒浒的脸色,径直走进了寒府的内院,看着四处搜查的禁军们,缓缓笑了。
他在后面施施然地说了一句话:
“好好地搜,好好地查,不要遗漏掉任何一个地方。务必要将当年的证据,找个完整。”
站在前面的寒浒气得险些仰倒。
他有心想说些什么,尤其是他本来称得上是位高权重,但这些禁军是什么人?跟在皇帝身边的,最得其信任的,知道寒家命不久矣,当然不会费心来听他们的话。一溜儿地只是“公事公办”,寒浒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下不去上不来,气得脸都轻了。
这会儿没有寒来安慰他了。寒浒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曲明玉的影子,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曲明玉呢?去叫她过来!”
禁军统领回过头来就听见他在逞威风,轻蔑地哼了一声,没理会。
曲明玉这个时候在干嘛?
门外的禁军一溜儿地进来,曲明玉知道自己屋子里藏着的那一摞的证据绝对不能被人发现,于是趁着他们还没有进来,连忙把那机关给封死了。又用各种法子在机关那边试了试,见真打不开了,才松了一口气。
禁军进来,见了她院中的东西就要往下砸,曲明玉双手捏在一起,看着他们冷冷地笑了一声,“你砸,尽管砸,那是陛下御赐的东西,你动了手,要怎么交代?”
那禁军显然还年轻,被她这一说,拿着白玉瓶顿时不上不下。
曲明玉冷笑,“寒家的事是怎么个说法,陛下尚且没有盖棺定论,你们一群奴才倒是张扬得很。”
恰逢禁军统领进来,正好听见这话。
他是知道曲明玉的,当年曲明玉有多张狂,京中的人又不是聋子瞎子,怎么会看不见?但心里觉得她过于傲慢,到底还是有个皇亲国戚的身份,屋子里摆得也大都是曲飞泠赏赐的,这也不假。
进军统领于是拱了拱手,,“郡主说笑了,谁不知道郡主是承阳王爷的独苗?和寒家的关系也到底隔了一层,自然不会为难郡主。——只是搜索整个寒家,也确实是陛下下的命令,还望郡主能够体谅体谅。”
曲明玉这才抬眼看他。
随后往旁边避了避,“既是如此,那就请统领入内罢。——不过也只有统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