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从福利院出来的孩子,江柰表面阳光,其实内心脆弱敏感,而俞桦却坚韧勇敢,真诚坦率。他带着她长大,一路上充满着温情,纵然现在出了小点点小偏差,“花花,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但是感情的事情,是无法人为决定的。”俞桦没再说话,将杯子里的热美式大口大口灌进自己嘴里,紧接着又吃了两口蛋糕,把掉落在盘子上的蓝莓,一颗颗捡起来,放到嘴里。江柰不知道怎样接着说下去。俞桦放下叉子,拿出纸巾擦掉嘴边的奶油,“没关系,本来是想一直瞒着,后来还是觉得说开比较好。只是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搞得我大学谈恋爱都有一种无缝衔接的感觉。”江柰送了口气,知道这件事情过去了,笑着说:“我的傻妹妹,你应该早点说。”他是小姑娘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异性,有点分不清楚的感觉也说得过去。等到大一些,多遇到一些优秀的男孩子,自然就明白好感与好感之间的差别了,毕竟这说是人与狗的差别也不为过。这也都怪他,没有早点引导。俞桦摆手,“年少无知,年少无知罢了。”紧接着俞桦将话题对准了她的好哥哥,“你现在呢?封成言那个家伙,我老是觉得他有那勾引人的狐狸精也没什么区别了。”小姑娘敢这么说,自然是有充足的例子:“先时你带着他回福利院做义工,还骗我说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结果呢?等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肚子里都有饭饭和粥粥了。”这点江柰真得不太记得了,他不插话。俞桦的吐槽还没完,她有些丧气:“你可一直都是我的好哥哥呀,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直瞒着我,可见封成言居心不良。现在好了,失忆了,但我估计要不了多久你又要落入人家的网里了。”江柰哭笑不得,“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夸张?还……还网里。”“这是我的经验之谈!”小姑娘一扫刚才的颓丧,双手握拳撑在桌子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封成言这个人吧,我怀疑他对你下了蛊。”“越说越夸张。”江柰看着她面前清空的两个盘子,又向服务员要了份豆乳盒子。虽然你现在失忆了,但同住一个屋檐下,真要发生点什么,那还不容易?俞桦在心里嘀咕,紧接着询问江柰:“你现在和封成言的关系怎么样?你不记得他,你俩相处起来是不是就像陌生人一样?”江柰含糊:“就……就还行吧。”“嗐,支支吾吾想半天。”俞桦手撑着下巴,心里郁闷,语气连带着也有些无奈,“哥哥呀,依我来看,你这回可以坚持得久一些。咱要矜持起来,不能每回都让姓封的占便宜。更不能让他仗着饭崽和粥崽,就对你为所欲为。”这小姑娘说话,语不惊人死不休,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是不是都这个样子。不过也算是戳到了江柰的心事,他脸色微红,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那样,低头喝咖啡。俞桦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眼睛瞪圆,艰难开口道:“他不会……不会已经……对你为所欲为了吧,这才几天呢,这也太禽兽了!”小姑娘略微拔高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前来送豆乳盒子的服务员听得一清二楚,他微笑地送上豆乳盒子,紧接着转身离去,戴着透明口罩的脸上透露着一丝兴奋。可以想到,他待会儿可能就会和同事分享这个八卦,至于最后传成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不过好在也没人认识他,顶多就是“那男的”、“那女的”罢了。两人面面相觑,江柰把盒子打开,推到俞桦面前,“没有,你别瞎猜了。”低头挖豆乳盒子,俞桦没再开口,就是江柰这话,怎么听都有点被点破后恼羞成怒的味道。最后,俞桦摸着自己的肚子,哀嚎着今天又要胖两斤,早知道这样就不点黑咖啡了,索性也点拿铁,一路甜到底好了。江柰失笑,只好安慰她现在去健身房还来得及,结果对面的人更加伤心。回去的时候,江柰先让司机把俞桦送回住处,然后再掉头回家,刚好能赶上午饭。窗外的风景不停变换,江柰的脑袋开始漫游,想到许许多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其中还有许多,是关于封成言的。其实,今天俞桦有一句话确实没说错。封成言,确实于他而言有一股神奇的魔力,总在不知不觉间,就勾得他心神恍惚。为所欲为的事情是没有做,但是现在的进展离为所欲为,估计也差不了几站的距离。当然,江柰可以保证,那次晚间通话后,他对封成言的感情都是模模糊糊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没办法具体形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