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胆小,你又何必逗他。”周兰木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和楚韶并排,“多年不见,不想在此遇见故人。”
男子看了周兰木一眼,又笑了起来:“兰公子,三四年没见,皮肤可真好,让我摸摸——”
“在你面前怎敢班门弄斧,”周兰木微笑着冲他说道,顺便转向楚韶,“上次在中阳城内,你说要见天下第一美人,如今我为你引荐。”
“满天红?”楚韶皱眉打量了几眼,但不为所动,“果然如传言一般。”
白沧浪探出头来:“你果真不是鬼?”
“我是鬼,是来偷你心的鬼,”满天红也不生气,笑着抛了个媚眼过去,又转头,“我听手下禀报说,荒阳城闭灯以后竟还有人在路上晃悠,急忙赶来了,一看居然是故人。兰公子要来荒阳早说呀,我作为个城主也好设宴款待诸位。”
“不知你在此,若我知道的话,定然先行让人给你传信。”周兰木道,“上次在中阳没见到你,你怎么潜入典刑寺把金明镜杀了便跑了?我还想问问你为何落入他手里,又为何出现在玄剑大营。”
“说来话长,多丢脸哪——不过几位既然来了,便来坐坐罢。”满天红收了扇子,笑道,“这城里无聊得很,有故人陪我聊聊,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此行前来,是想经荒阳去往东南的,”周兰木既不拒绝也未答应,只说道,“你自中阳城芳踪一现后销声匿迹,江湖四处悬赏而不得,怎么到了这地儿来做城主?”
“无处可去,只能来此。”隔着黄金面,看不见满天红的表情,只听得他十分委屈的声音,“纵兰阁天下无双也不敢收留我这种恶人,兰公子你说是不是。”
“我怎能说是不是,说不是太违心,说是又怕今夜在荒阳城便丢了小命。”周兰木笑容突然有些狡黠,“我不与你开玩笑,你若是能看几分往日情分,还请引我们从城中过去——”
“兰公子这话说的,好像我真是什么翻脸不认人的恶人,”满天红嗔怪道,“往离恨天的南城门夜里不开,我虽是城主,也要遵东南的规矩。若信得过我,你们几位随我回城住一日,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们前往离恨天。”
楚韶与周兰木略一思量,便也同意了他的建议。满天红笑着一拍手,他四周便悄无声息地多了几个提着地面那般小绿灯的黑衣人,只是灯光比地面亮了许多。
“掌灯送几位贵客往笙歌楼去。”满天红嘱咐,又转向周兰木,“兰公子,请罢。”
笙歌楼似乎建在荒阳城中央,是整个荒阳城最高的建筑。三人跟着掌灯者一路来到笙歌楼天台上,城内不许燃灯,天台上却四处燃灯,亮如白昼,又兼笙歌楼通身漆红,远看就如一支蜡烛一般。
三人刚一落座,便立刻有穿得清清凉的女子上来献舞,献舞过后又殷勤地前来倒酒。
楚韶与周兰木对面而坐,隔得有些远,若有女子靠近他也不在乎。毕竟从前见得多,也算是见怪不怪,只任凭女子前来倒酒服侍,一概视若无物。
周兰木似乎最受那些女子欢迎,楚韶看他微笑着与那些女子倒酒说话,直惹得女子们咯咯而笑。白沧浪只对酒感兴趣,自斟自饮,对着女子评头论足,期间还跑到楚韶这边丢了一句“感觉兰公子在带我们逛窑子”,随后又回去喝自己的酒了。
席间满天红竟还抽空去换了身衣服,并且换了刚刚遮住全脸的面具,改了一张只遮盖了半脸的来,露出精巧的红唇,衣裳未换,发也未梳,随意中透出天成的艳丽,笑意盈盈:“来晚了,该罚酒。”
他美目一扫,随即挑了张离楚韶最近的桌子坐下,随意撩了撩长发,那边传来周兰木无奈的声音:“你干嘛老想着逗他,连我都不理了。”
“有趣罢了,”满天红目光从楚韶脸上流过,暧昧不清,“对了,你们想去见戚楚,就算是他邀你们去,恐怕也要费一番周折,我可是听说,就算他请到东南的客人,照例要闯他设下的七十二关。”
白沧浪一口酒喷了出来:“什么?”
“喂,这位——”他想了半天,没有想出合适的称呼,干脆说道,“这位美人,照你这么说,我们想再过离恨天,还得闯那七十二关?不会吧,那儿我以前去过,我可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了。”
满天红似乎对这个称呼很受用,冲着白沧浪一笑:“照理说本该如此,不过我心疼几位,为你们指一条闯关之路也没问题,只要——”
满天红的眼神再次从楚韶脸上停住:“只要这位小郎君今夜与我同房而睡便好了,如何?”
楚韶还没说话,周兰木便一手端着酒杯,斩钉截铁地道:“不好。”
“怎么这么小气,你不是也与我同房睡过嘛?”满天红凑近了周兰木,轻笑道,“放心,只是同房而已,我又不要他做什么——”
他美目一转,随后道:“要不就换兰公子你来?”
“这个好,”他本以为周兰木会继续推辞,不料周兰木一口答应,笑意盈盈地看他,“好久不见你了,我也想和你叙叙旧呢。”
“那真是极好,”满天红满意道,“来人,送那二位公子去休息罢。”
楚韶不知二人关系,只得一语不发,白沧浪在他旁边嚼耳朵:“果然这世上英雄难过美人关况且还是这么美的美人我看兰公子见到好久不见的美人怕你抢了他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