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寂动了动唇,又听梁骞道:“我服了,颜寂你这是彻底栽小王子手上了,要完啊,腰都不给我们这些老弟兄碰了啧啧啧啧。”颜寂直接站起来,不赞同道:“我没事,无需按摩。”梁骞一副无奈的模样,转而提出一起去吃个早饭,让其他人来接班,颜寂没有拒绝的理由,和梁骞去食堂喝了碗白粥。此后几天颜寂都过着被众人小心看顾的日子,这让他非常不适应,在赛程第一阶段结束的早晨他忍无可忍,像庄忖羽那样拉着同样的几个人开了另一场小会,但几人服不服从就另当别论了。本次团体对抗赛共持续了五天,第二阶段的四支队伍实力太过相近,把战线拉得很长,最终收官那天风海原本占了上风,可意外突发——就在风海成员兵分两路准备包抄时,潜入密林中的庄忖羽小队遭遇了一条刚进入冬眠状态的银环蛇。庄忖羽当时正奔袭在队伍末端,关注另一组人员的埋伏情况,无暇注意埋在枯枝烂叶下的细小蛇洞,受到惊扰的蛇在反应了几分钟后,迅猛地蹿咬向最后途经洞口的庄忖羽。会议室的通讯中只听得庄忖羽一声闷哼,随即他的频道被本人单方面掐断,方锐第一时间看向颜寂。颜寂眸光低垂,面色看不出端倪,但方锐明显看见他放在桌面的手指蜷起了一瞬。曲舟的声音切入,焦急道:“报告,忖羽被蛇咬了。”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颜寂就发问:“品种。”“初步判断,应该是”曲舟顿了顿说,“银环蛇。”“终止任务,带他出来。”颜寂当机立断,回头对杨琦吩咐,“去上报情况,让医疗站准备对应的血清。”“收到。”杨琦和曲舟同时领命。就在杨琦推门要离开前,颜寂抬了抬手指,“等等”杨琦回过头,颜寂似乎在犹豫,没再继续说话。就在他打算问询的时候,颜寂却朝他走来,“调辆车,我去一趟。”杨琦迟疑道:“颜队,去那边要开一个多小时山路,路况很差的,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去现场看看情况。”方锐上前压住颜寂的肩膀,“那蛇毒是毒,但你别慌,及时送出来不会有事的。”颜寂平静道:“个人赛下午也在那边开展。”方锐不悦地说:“死鸭子嘴硬,你不就是想去看他。”颜寂不和他掰扯,绕过他去推门,同时对杨琦说:“出发。”事实和杨琦猜想得差不多,颜寂坐上车没多久就犯了呕,崎岖弯绕的山路对特种兵出身的人造不成什么困扰,但颜寂自怀孕以后体质明显在下降。他抵唇靠着车窗,始终无法放松的眉关泄出难耐的不适,方锐扯了个垃圾袋递过去,揽过他的后背拍了几下,叹气道:“忍什么,吐出来,和我们几个还矜持啥,再说了这小王子要这么脆弱一咬就死,那还要他干嘛啊。”颜寂干咳几声,推开方锐的手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想吐,是胃里的酸苦不上不下梗在胸口,腹中胎儿因着车身时不时的震动再次躁颤起来,让他连低头弯腰都费神。方锐是个急脾气,看不得颜寂这样,正想发作,被梁骞拉住了,“孩子又不在你肚子里你干什么,他已经够难受了,有需求自然会说,你坐好。”方锐气不过,往后一靠两眼一闭,赌气不说话了。几人就这么一直沉默到目的地,颜寂下车调整好气息直接去往医务室,庄忖羽刚被送回来,队员们都围在门外看军医给他处理伤口,颜寂来到人群后面,插空往里看,那人正坐在高椅上垂着脑袋,显得非常没精神。庄忖羽有严重的蛇应激。在他刚进风海那次事故中颜寂就清楚地意识到这会是庄忖羽的痛点,也给庄忖羽安排了脱敏训练,但目前还没完全达到预期效果。就像现在,颜寂看得出来庄忖羽能保持理智,但尽管克制,他还是在发抖。“颜队,”张余行站在队伍外围,率先注意到颜寂,“你怎么来了。”颜寂朝里面抬了抬下巴,“被咬的时候,他什么反应?”张余行客观道:“比以前有进步,但还是对蛇苦大仇深。”曲舟凑过来说:“得亏他对蛇发疯,要让那蛇溜了,就难判断是什么蛇毒了。”坐在里头的庄忖羽福至心灵般察觉到谈话声,朝外探头,低声道:“颜寂?”队员都顺着这一声饱含委屈和期待的呼喊回过头去,颜寂朝大家点了点头,从他们让出的通道中走进去。军医起立向颜寂敬了个礼,主动汇报:“刚清创,做了皮试,等十分钟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