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踪无定,性情古怪,医术无双,另外,只有深入接触过他的人才知道,这人是个真正的疯子。
心情好了诊金分文不取,心情差了死在他眼前也面不改色,毫无医者仁心,行事全凭心情,说翻脸就翻脸。
就是这么一个人,江湖人士还是上赶着去追寻他的踪迹,费尽心思讨好他,没办法,谁叫他们有求于人呢!与其去魔教教主那里找死,还不如在邪医这里碰碰运气。
论当今江湖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医者,唯二人可堪称道,星月神教原医毒圣手、现任教主卿风,以及邪医叶卿,再出众的医者,与此二人相比,尽皆沦为凡俗。
原主手握这样大的筹码,开局就已立于不败之地,唯一逊色的,大概就是武功这方面了。
然而在这纷乱江湖之中,武功才是立世之本本,武艺高到某种程度,不仅能驻颜长寿,连抗病御毒都不在话下,当世顶流高手基本能做到百毒不侵,唯有无上秘毒才能伤其根本。
既为无上秘毒,有能力调制者寥寥无几,能解者就更少了。追寻原主踪迹的人,有相当一部分就是神教高层偷偷派出的。
原主当然不会被他们找到,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带着他们遛弯儿,也算寻个乐子,烦起来直接一剂毒包放倒了事,每每都能全身而退。
这回的事情,说起来源头还是在原主那里。
他前段时间随手接了一个有趣的单子,要求他研制一种能克制顶流高手的春药,他想着左右手头无事,自己也没在这方面做过深入研究,便兴致勃勃地撸起袖子干了。
研制药物当然需要试验,常人肯定选择去野外林间抓几只小动物来试药,他偏要找活人。
于是青州方圆千里范围内的大小青楼暗馆,可就遭了大罪了,从月前开始,就陷入了被春药强制白日宣淫、夜夜笙歌的窘境,时不时还得应付突然被扔进来的成名高手。
越是这样的高手,精力就越旺盛,多来几回,难免精气大泻,姑娘们怨声载道,高手们羞愤难当。
随着药物等级的迅速提升,干出此事之人的身份就越来越明晰,这等手段,又是这种风格,除却邪医,不做第二人想!
风波渐大,波及甚众,有人就求到了武林盟主那里,盟主林遥和弘明是至交,他这段时间正带人在柳州处理和魔教的纷争,实在分身乏术,又想着一般人肯定奈何不了邪医,于是就飞鸽传书,把这事儿托给了弘明。
若论谁最有把握处理这等污糟的男女艳事,还非得清心寡欲、心怀众生的弘明圣僧出面不可。
挚友有求,又是解危济困的事儿,弘明当然不会推脱,接到信后就星夜兼程赶来青州,到了地方,果然察觉来来往往的人,俱是一副精气大泄的模样。
然而原主这人武功方面虽然逊色,轻功身法却十分出众,神出鬼没至极,便是弘明这等身手,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在这阴阳山里堵到他。
原主曾在一个灾荒之地,远远见过立在简陋屋棚里施粥的弘明,那时碰巧他心情不错,随手救治了几个疫疾深重的垂死灾民,又顺手留下了解灾的方子,而后飘然远去,转眼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
这回如果不是被弘明堵住,他几乎忘了自己曾见过这个天赋异禀的当世第一,想着反正逃不了,他便安然地等着弘明出招,其实,他对弘明的招数本身也有些好奇。
结果,这人竟没有动粗,当着他的面儿就开始念经,而且还翻来覆去地念同一篇经文,美其名曰消除戾气。
难怪江湖传言弘明圣僧从不伤人,如果都用这样的方法,还真不用伤人,烦都能被他烦死。
原主可没有三更半夜站在山里听经的耐性,把“色即是空”听到第三遍,就兴致缺缺地转身走人了。
然而才走两步,身后的秃瓢儿再度出现在他眼前,他继续转身走人,秃瓢依旧出现,这么一来一回间,原主就怒了,不过真动起手来,以他的武功造诣,肯定不是弘明的对手。
突然间,他灵机一动,和弘明做了个约定,如果弘明卸下所有防备后,还能扛住他最新研制的春药,他就再不骚扰青州百姓,结束这场混乱。
弘明不知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根本不把春药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放在眼里,二话不说就应了。
两人相对而立,三击掌为誓。
原主的春药那时尚未大成,可他身上旁的没有,就是药物多,人也完全没有信誉可言,撒春药的时候,顺带夹杂了一种效用上佳、无色无味的软筋散。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弘明,定能扛住这种尚未大成的春药,可加上软筋散,内力外泄,筋骨疲软,就不是什么好兆头了。
盘腿而坐静默了两个时辰后,弘明终于呼吸渐重,红晕遍布,平时的出尘脱俗荡然无存,退下了圣地佛子的庄严面貌,展现出一种奇异风情。
原主第一次见到正在施粥的弘明时,只觉站在灾民中间的人圣洁到碍眼,方才被堵住强迫听经时,又觉此人聒噪得令人厌烦,此时忽觉原来世人敬仰的弘明圣僧,竟长了一张如斯俊美的脸。
自觉在这种千载难逢的时刻,他要是再不干点儿什么,也太对不起这好风好月好人了,于是恶向胆边生,对弘明伸出了淫邪之爪。
把圣人从神坛扯下来,是多么美妙而令人振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