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莹点点头:“真的真的。”
折耳这才重新趴下去,乖巧地蜷成一小团。
“你的猫很有灵性。”云叙白被那想触碰又不能触碰的一幕所触动,心里感慨万千。
娇淮抿着唇坐在折耳旁边,悄悄地挨近,却也不主动去摸,柔软脆弱的小动物,他不敢去接触。
“折耳在我面前一直很乖,以前还有些调皮,我出事之后它忽然就长大了,我放心不下它所以重新回家,我没想到它能看见我,更没想到它不仅不害怕,还回来和我待在一起。”
提起折耳,嘉莹的话就多了起来:“可惜我……我不能陪着它长大、变老了……可能某天我就突然消失了,像那天我突然死了一样。”
眼看她又要哭,云叙白连忙说:“要是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会好好安置折耳,你不用担心。”
嘉莹点点头,平复了下心情,继续刚开始的话题,说她最不想回忆的那部分:“喝完那杯饮料,我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嘴巴里塞着东西,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微弱的喊声。
“我感觉眼睛上戴着眼罩,手脚也被绑住了,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猫头鹰的声音,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整个人栽了下去,应该是掉进了一个坑里,我摔蒙了……周围是湿润的泥土,我听到上面传来鞋子踩在草地上的声音,还有铲东西的声音……有人在我身边!
“我害怕极了,我脑袋里晕晕沉沉,只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一直在哭在挣扎,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哪怕和我说句话也好,哪怕和我谈条件也好,我可以把我的所有钱给他!
“可是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句话也不说。”嘉莹说起来还有些发抖,那种置身黑暗等待死亡的感觉没有一刻真正消失过,每次想起都心惊胆寒:“然后,一铲子土洒到了我脑袋上,我猜到了……那人要活埋我!”
云叙白听得直皱眉头,轻声询问:“凶手全程一句话都不说?”
一般凶手在百分之百有把握的时候,没必要多此一举遮住受害者的眼睛,反正都要死了,看见他的样子也无所谓,说话就更无所谓了,要是仇杀,动手前不免会数落一遍对方的种种罪过,大肆辱骂泄愤。
但嘉莹口中的这个人,一句话不说,也不让她看见她的样子,这种行为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想用这种方式折磨嘉莹,二是嘉莹认识他,他怕她变成厉鬼后复仇。
如果是后者,这人一定是个灵异文化爱好者或者迷信的人,又或者他见过鬼。
云叙白问出那个问题后,嘉莹安静了好一会儿,抱枕的边缘都快被她捻成灰了。
“他没说话,但笑了。”嘉莹颤抖着瞳孔,哑声说:“那种声音我至今都忘不掉,像毒蛇吐信子一样,是轻蔑的厌恶的那种笑,紧接着他不耐烦我的挣扎了,在我脖子上留下了这道伤口。”
嘉莹抬手摸向脖子,那里有一道格外狰狞的伤口,听她的描述,应该是铲子弄伤的。
“我痛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
嘉莹说完这一切,惊魂未定,又生出极度的怨恨,异常波动的阴气影响了房子里的灯,闪烁不停。
云叙白安抚了她的情绪,才问:“你约网友见面前,有看过对方的照片吗”
“没有,我们当时都认为对方是ulate,不需要看照片。”嘉莹答道。
云叙白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太不谨慎了。”
嘉莹看着和她差不多大的云叙白,一阵无语,偏偏自己确实做错了,又无法反驳。
“你知道他的基本信息吗,比如年龄学校家庭地址之类的。”云叙白又问。
“只知道他也在市区的学校,读高三,家庭地址我不知道,他的动态也没有透露私人信息……”嘉莹说着底气有些不足:“当时不觉得这些信息重要,也没有刻意问,我根本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我以为这些事永远不会落到我头上。”
人都死了,再追究哪里做错都没有意义了。
后悔也没有意义了。
“那你们见面之前有发生过什么矛盾吗?”
“没有,一直聊的挺好的。”嘉莹想了想:“就是我约他见面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说自己长得不好看,怕我见到会失望。”
“听你的叙述,应该是清吧的那杯酒有问题,凶手不像激情杀人,反倒像早就设计好了,而且不为钱色,是对你有恨意。”云叙白舒展了下手指,说道:“清吧里的人都有嫌疑,约你见面的网友有重大嫌疑,我们先从他入手,尝试用聊天软件联系他。”
不管凶手是不是网友,他肯定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嘉莹赞同,告诉他自己的电脑在哪里,手机在这里可以正常使用,云叙白用电脑连手机热点,打开了嘉莹的聊天软件,选择隐身——毕竟她不在人世了,突然上线怪吓人的。
按照嘉莹的指示,云叙白找到她说的那个网友,备注是“半月”。
“他居然在线。”云叙白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嘉莹出事后,对方会销声匿迹。
“在线就好办了,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加他好友试试。”
云叙白用自己的号发送好友请求,那边迟迟没反应,云叙白担心他下线,只好用嘉莹的号来操作:“我试一下抓他的ip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