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南观没忍住,伸手将他抱住:“别难过,谁不许你来听课,你跟我说”。
子房伸手指着课堂里:“他,涂夫子,他骂我,他说我傻儿,不配来听课”子房擦着眼问:“我不傻的,是不是?”。
崔南观摸摸子房的头,哄他:“不生气,不难过,你不傻,你等着,看我如何帮你出气”。
“好!”子房表情一亮,狠狠握拳:“要狠狠揍他!”。
崔南观摸摸子房的头,拍拍他,才看向崔严:“小严,你去把那涂夫子请出来”。
崔严点头,上前用力一把推开学堂的大门。
“你是谁!怎么能打扰孩子们上课呢!”涂秀才怒视崔严,孩子们也都看着崔严。
崔严淡淡一笑:“听闻村长新请的涂夫子学问了得,家兄想向你请教一二”。
涂秀才眼睛一眯:“你家兄长?在哪?”。
崔严错身一让:“夫子请,家兄就在外头”。
学堂外。
崔南观久未现身,此刻一出来,子房就乖乖的跟在他的身边,原本对崔家心里不满的村民们不免停下步子盯着他们看,却谁都没有上前。大家心里都嘀咕得很,想着子房之前那么失控,现在又这样子,难道还没想起来,不然怎么会这么乖的站在崔南观身边。
涂秀才出来的时候,见到学堂外聚拢了好些个村民,心里还狐疑了下,那些个孩子随后出来,一看见崔南观,个个都惊喜了似的。
“崔夫子!你来了啊!”。
“崔夫子你怎么不教我们了呢?”。
“夫子,是不是我们不乖,所以你不要我们了,我们听话,不在课堂上玩闹了,夫子你继续回来教我们好不好?”。
“夫子,我想你,你的课好懂好听,涂夫子的课我听不懂,你来教我们好不好?”。
孩子们围着崔南观,一口一个夫子,喊得好不可怜。围观的村民们看着自家孩子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还有些触动。
子房看着也跟着点头:“就是!涂夫子太凶又坏,还不许我听课,他骂我!”。
涂秀才看着气结得厉害。哪知子房这一告状,孩子们也跟着告状。
“夫子,涂夫子太凶,他会打人”。
“就是,课堂上背不出书他爱打我们,昨天讲的课,我们想不起来他也打”。
“他还会罚站,我们答不出来的课,他就罚我们到课堂外头站着听课,夫子,求求你了,你回来教我们吧”。
孩子们突然说这话出来,村民们都呆了似的,再看孩子们一个个红着眼眶盯着崔南观看,村民的心里更像是拧了一把。
有个婶子看自家儿子站在崔南观身边落泪,她心的疼上前拉过孩子就问:“小武,这些事,你怎么不跟我和你爹说”。
“我说过了”小武一看见他娘,眼泪掉得更凶:“我前几天就说了,可你们都说是我贪玩,涂夫子才打我的,你们不管的”。
小武一句不管,像刀一样,当即就戳得他娘眼眶发红。
站在小武身边的孩子要小两岁,他紧紧拉着崔南观的袖子,也是满脸委屈:“涂夫子很凶,他不止爱骂人,他还爱让我们相互打手心,夫子你看”他把手伸给崔南观看:“今天早上,涂夫子让我背孝诫,我背不出来,他就让刘晓曦打我手心,打不响,他就打刘晓曦手心”。
他的手心红彤彤的还有些肿,子房看着低头给他吹了吹。
崔南观也拧起了眉,轻轻拉住孩子的手。
崔严大怒,直接一把将涂秀才拧了起来:“你简直岂有此理!他们都还只是七八岁的孩子,孝诫那么长!你让他一个孩子如何一下子背得出来!!!”。
涂秀才狡辩:“你懂什么!这些孩子玩心太大!他们都撒野惯了,不用点心如何能学得成!他们之前都散漫不思上进,没有我好好管理一番他们哪里能懂得那么多!”。
崔严恨恨:“你这是拔苗助长!是在害这些孩子!”。
村民们一听顿时大怒,婶子们甚至忍不住找了自己家的孩子抱住,问他们有没有被打。
孩子们原先还只是眼眶红红,被爹娘这么一问,顿时更加伤心,年纪小些的忍不住直接哇一声就哭了,一个孩子哭了,周围的孩子受了感染也跟着哭,整个场面顿时似乎有些失控了似的。
这事来的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又适逢午后,不少村民都在田里做活,有人过去一喊,顿时就响应一片,几乎所有人直接丢了锄头就急忙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