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宋想一个白眼翻到天上,考虑到影响还是忍住了,用职业素养撑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承蒙回顾,不胜感激。您现在可以不要继续傻吹风了吗?外面很冷,进去吧。”
等把寒风关在了门外,她才把一楼灯全打开,顺手接过他递来的大衣挂好:“所以,您去哪了呢?能获得如此有价值的感受。”
裴云阙答得漫不经心:“见了个人。”
廖宋并没继续追问,噢了一声:“那要不要考虑给您带来如此温暖体验的人,加一点点奖金呢?”
裴云阙轻笑一声,瞥她一眼:“你那个脑袋瓜里除了钱还能想点别的吗?”
廖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笑眯眯地回了句:“别的没什么值得想。”
裴云阙确实是出去了,估计她睡觉这几个小时,他都在外面,周身寒气重,今天还穿了一身全黑,黑色高领毛衣和西装长裤,以前他都是家居服走天下的。
其实跟他还挺搭。
年龄本来就在少年到男人的灰色过渡地带,现在他那点病态又锋利的美,被一身纯黑全数拉进了崭新的世界,烈度够强、弱肉强食的那个成人世界。
裴云阙似乎完全能驾驭。甚至于,直视过久都要被灼伤。
廖宋收回目光:“好。那我去,倒点热水吧,你应该吃过了,我弄完就走了。”
裴云阙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去餐桌的背影,冷不丁地开口。
“你哭了吗。”
廖宋倒水的手一点没抖,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
廖宋:“对。”
裴云阙:“为什么?”
廖宋沉默了几秒,把水递给了他。
“睡觉睡多了,生理性的。”
裴云阙垂下眸,轻吹了吹杯上浮着的那层热气。
他没说话,整个空间也陷入到暂时的寂静中,每一秒好像都被拉得无限漫长。
廖宋靠着餐桌,手掌撑在沿边,率先打破了这种奇怪的寂静。
“好吧。”
她耸了耸肩:“我生母有个新的家庭,这个你应该知道。我们很久没有互相打扰了,当时那个男人,他也带了自己的女儿,我跟她一个学校的。朋友跟我说,过段时间,有个同学聚会,她又给我发了个信息。可能是想知道我去不去吧。”
停顿了几秒,廖宋说:“梦里梦到了,我也没想的。”
没想哭的,没想那么脆弱,没想被旧日缠上,没想什么,她没说。廖宋觉得他应该能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
裴云阙沉默听完,低头看起了手机,没准备给任何听后感的样子。
廖宋反而自在点,她直起身来:“我先走了。”
一步还没迈出去,手机铃声响了。
她掏出手机来看了眼,眉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