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知意给他上完一遍药,眼睛红成了兔子,张述怀很虚弱地问能不能在她床上躺一躺,她答应了,张述怀又圈着她的腰顺杆爬,知知,让我抱抱你。
牧知意气得眼珠子都瞪起来,可一看见张述怀眼下的青黑和未刮的胡茬,肉眼可见的憔悴,有种颓丧的帅感。
这种时候还能犯花痴,绝了。牧知意不知是嫌弃自己还是嫌弃他,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不说话也不动了。
钟斯年把牧知意的事简明扼要地跟钟意汇报了一遍,钟意听完沉默良久,说,“把那小子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钟斯年发过去了。牧知意拦得住他,拦得住亲妈么?张述怀长得就一张欠打的渣男脸,真不知道一身正气的张伯伯怎么能生出他来。
牧知意捅出这么大的娄子,钟意和牧鸿舟哪里还待得住,当即订了回国的机票。相比之下她的反应都还算平静,牧鸿舟真是快要气炸了,那架势活像是要手撕了张述怀。
讲道理,牧知意和张述怀你情我愿互不相欠,真要论起来,拔吊无情的其实是牧知意,但是现在里里外外的炮火全对准了张述怀。
怎么说呢,人类的本质是双标。
今晚家里势必不太平了,钟斯年有点期待又有点闹心,同时还牵挂着沈清瑶。
他起床时给沈清瑶发了早安,到现在她也没回消息,钟斯年担心那些人又去找她麻烦,马不停蹄地开车前往学校。
半路开始他就眼皮直跳,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刚进学校,远远地就看见昨天那几个人站在图书馆门口,沈清瑶换了一件蓝白色的海军风连衣裙,墨发雪肤弱质楚楚,单薄地跟在她们后面,被挟持着往隐蔽的小树林里去了。
钟斯年方寸大乱,停车的时候车尾歪出去一截也顾不上,火急火燎关了车门往那边跑。
沈清瑶被人猛推一把,后背撞在树干上。古木参天,盘虬的枝干落下来一点同情的绿叶,点缀在她发间,透着一股清新灵动。
她站得和身后的树一样笔直,垂眼看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蚂蚁,声音冷冷地,“有事吗?”
那几个人交换一番诧异的视线,有个人嗤地冷笑,“小狐狸精还挺拽啊?”
“还行吧,分人,像你这种不拽一下都不知道自己脸皮有多厚。”
“我草,”那人上前,很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沈清瑶不耐皱眉,“你安了对义耳听不见人说话?”
那个女生手指着她,愣愣地问旁边几个人,“她刚是不是在骂我?”
沈清瑶看弱智一样看她,“不是吧,人话都听不懂,你连脑子没有?”呵地冷笑,“令尊真会生,好东西都自己留着。”
那人怒不可遏,暴喝着上前打了她一巴掌,她抬手挡了一下,手臂上立刻多出一道迅速肿起的红痕,光听声音就觉得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