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之后还是觉得不舒服,这就叫坐立难安吧。
当我再想站起来的时候叶其文扯住我的袖子:“你干什么,跟个弹簧床似的,天冷了,忽上忽下都是风。”
他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跟个没事人似的。
我现在真想掐住他的脖子:说,十月二号你和赵冉冉谁约的谁,那天除了喝奶茶还干了什么,为什么她约你你就要出来……统统给老娘说清楚!
可我算老几呢,人家凭什么告诉我。
“你怎么了?”叶其文并不知道我正在臆想手持火红的烙铁逼问他的画面,他随手抽出一个练习本,“老师让默写前两个单元的知识框架,下课要交,我待会儿写不出来,你给我看看吧。”
他真是越来越不跟我客气了。
“那你给我张纸,”我伸手抢过他的本子,“我自己撕,你撕的难看。”
本子脱手,叶其文说:“我看看你能不能撕出花来?”
这个本子有点眼熟的,晨光的大号车线本,褐色牛皮纸封面。哦,我想起来了,我们用这个本子聊过天儿,聊的是东野圭吾的《白夜行》。
当时我问,你觉得雪穗对亮司是什么感情,叶其文说,雪穗对亮司是利用,是喜欢但不是爱。
他还说,他很不喜欢她。
我说,我倒是可以理解雪穗,因为我跟她同一类人,我们只爱自己。
记得当时我们就到此为止了。
车线本从中间撕页比较好,一扯两页,不会把本子弄散。我翻着页好巧不巧就翻到了那些的内容。
内容还是那些内容,只不过那句“我很不喜欢她”上面有两道深深的划痕。
我的心脏砰砰砰地跳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刺的耳膜疼。我伸手捂住那个位置,但还是能听见,很响很响。
把“我很不喜欢她”划去是什么意思呢?
“撕好了没?”
“哦,好了。”
我合上本子还给他,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意识到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他才说:“我只是不喜欢她,没不喜欢你。”
“嗡”的一声,我英明神武的大脑变成一片空白,嘴巴不受驱使,一张一闭居然鬼使神差地吐出两个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