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新疆的各个地区,也有一些上层封建主利用维吾尔和其他各族人民群众对清朝的腐朽、卖国的统治及其欺压少数民族的政策的不满情绪,实行地方割据。阿古柏是浩罕汗国的一个军官。浩罕与新疆西部接壤,在光绪二年(1876年)为俄国吞并以前是一个独立的汗国。其疆土包括现在苏联的吉尔吉斯的大部分地方和乌兹别克、哈萨克和塔吉克的一部分地方。浩罕的汗(王)曾与清朝政府修好,但有时也有侵入中国领土的活动。南疆维吾尔人中早就失去了权力的统治者(和卓)的后裔布士尔克一直流亡在浩罕。这时,浩罕利用南疆的混乱形势帮助布士尔克实行复辟。阿古柏在同治四年(1865年)带了浩罕兵进入中国境内实行了这个阴谋,他们占领了喀什噶尔,并渐次占领南疆各城。到了同治六年(1867年)阿古柏赶走了布士尔克,自己称汗,号为毕调勒特汗。在他战胜了妥明以后,又向北疆发展其势力,但他没有能吞并在阿布特拉占领下的伊犁地区。阿古柏的统治对维吾尔人和其他各族人民实行残酷的奴役和掠夺。他勾结沙皇俄国和英国,指望依靠它们的支持,分裂中国国土,维持一个独立的王国。
这样,无论在南疆或北疆,都出现了复杂的混乱的形势,清朝统治遇到了严重困难;这对于沙皇侵略者说来,是个好机会。
沙皇俄国多次派遣军官同南疆的阿古柏接触,进行拉拢,在同治五年(1866年)已同阿古柏成立协定,规定俄国有权到南疆追捕逃人。同治十一年(1872年),沙皇政府在同阿古柏订立的条约中,承认阿古柏是&ot;独立国君主&ot;,而阿古柏则承诺给予俄国某些在南疆的特权。但是在同阿古柏的关系上,沙皇俄国遇到了英国的争夺,后者比较成功地使阿古柏充当自己的走狗,这点我们在以后还要提到。
在北疆,按照同治三年(1864年)的塔城议定书仍然属于中国的整个伊犁地区、首先成为沙皇侵略者所觊觎的目标。同治十年(1871年)沙皇侵略军袭取了伊犁城,由此引起了中俄之间在七十年代的一系列的紧张局势。
起先,在伊犁以东的地区被自称清真王的妥明所占领,而伊犁的清朝官军受到威胁的时候,清朝的伊犁将军在同治三年底到四年间居然不计后果,屡次向俄国人乞求派兵援助。北京朝廷虽然不反对地方当局这样做,但也感到这有引狼入室的危险。在看到俄国人并不急于出兵的时候,总理衙门说:俄国方面&ldo;于借兵助剿之事,情词闪避,难保非俟我之降心相求,以便其乘机挟制之汁。&rdo;1又说:&ldo;俄人诡橘性成,每多乘危挟制,无论现在不肯借兵,有意居奇,就使拨兵前来,能为我用,胜则要求滋甚,败则任意索赔,种种掣时,已难筹办。&rdo;2总理衙门对于沙皇俄国的侵略本性,总算还有点认识。在同治五年(1866年)伊犁已为阿布特拉占领后,总理衙门说:&ot;伊城与俄境毗连,现既为贼所踞,俄人易起侵占之心&ot;1。
果然,俄国人在观望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决定出兵消灭阿布特拉的地方政权,直接向清朝政府进行勒索。当时,清朝官方在具体实施塔城议定书时采取了十分迁就的态度。本来塔城认定书规定在一年后要在议定的国界线上具体勘察,设立界牌,但这工作拖延多年未办。同治八年(1869年),在俄国方面要求下,双方派出大员,从沙宾达巴哈到塔尔巴哈台山脉的哈巴尔-阿苏山口这一段的地区内进行了这一工作。这是整个西部国界线中在伊犁地区以北的一部分。清朝派出的大员,是署理伊犁将军兼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荣全和科布多参赞大臣奎昌。俄国方面的主持官员巴布科夫十分满意地说:&ot;荣全和奎昌都以充分的信任对待我,把全部边界事宜交付我的手中,同时还委派了中国官员归我指挥。&ot;而且荣全和奎昌在工作开始后不久就离开边界听任已布科夫一个人指挥一切。巴布科夫说:&ot;实质上我不只是俄国的委员,而且是代行中国委员职务的委员。这一切都能指望中国官员在设置界牌的时候,确切遵循我的指示,毫无反对意见,这后来也就得到了证实。&ot;2因此,在这次划界中,俄国又在这里那里多占了不少的地方。这就又一次用事实证明,腐朽的清朝统治,包括其全部官僚机构的存在,对于俄国扩张主义者是多么有利的事。
沙皇的军队在同治十年(1871年)五月以&ot;代管&ot;伊犁地区的名义占领了伊犁,并且宣称还要进兵乌鲁木齐。清朝政府连忙叫荣全从科布多率兵前往&ot;接受&ot;伊犁,遭到俄国人的拒绝。俄国人在塔城附近同荣全谈判中反而提出了更多的领土要求。荣全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谈判移到北京进行。俄国公使的照会声称,只有在清朝政府能保证&ot;其地安辑,并设官治理&ot;的条件下才交还伊犁,还说,同治三年所定的边界&ot;有弊病&ot;,应当加以修改&ot;使之分明便利&ot;,又要求&ot;在蒙古地方与天山南北路即布伦托海、乌鲁木齐、哈密、阿克苏、叶尔羌、喀什噶尔等处设立领事馆&ot;等等1。事情愈来愈清楚,沙皇扩张主义者不仅要借口新疆局势混乱而久踞伊犁地区,还想乘机对同治三年议定的国界,作更加有利于他们的修改,并表现了对整个新疆以至蒙古的野心。谈判了一年多毫无结果,总理衙门无可奈何地说:&ot;该国既于伊城遂其鸠居之计,复于各处冀为蚕食之谋,其心殊为叵测。&ot;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