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见得。”
“小胡先生忘了,贫僧说过,这既是江城的事,也是你胡家的家事。胡俊施主身为胡老先生的长子嫡孙,既然胡老先生未定水脉府继承人,他自也有权利继承。”
胡阳看着本纯,道道厉芒!
眼神要是能杀人,本纯已经成了筛子!
“放你妈的屁!”
本纯冷笑:“小胡先生以水脉府继承者自居,贫僧只问一句,你连五行遁法都不会,三江水脉总图在你手里不过一个摆设,如此名不副实,你哪来的脸。”
“说我?凭你?你什么东西!”
本纯得胜般洋洋自喜:“胡老先生于江城同道恩惠甚多,谁也不想看他断了传承。幸好胡俊施主得了胡老先生真传,学得一身五行遁法,胡老先生泉下有知,定也瞑目。是以江城同道共议,为了保住胡老先生传承,当立胡俊为水脉府当家人,此事,已报山城执法总局亲批!”
胡阳每个毛孔都往外喷寒气:“江城同道?山城执法总局?算个屁!”
“小阳!”就在这时,一个身高七尺的黑脸大汉进了店门,满脸络腮,约莫是听见了胡阳的话,眉头一皱,又扫了本纯和尚跟胡俊一眼,“我执法局的事用不着本纯方丈越俎代庖。”
本纯笑道:“那贫僧告辞了。”
走得干脆,袍袖纷飞,走出一派竹杖芒鞋轻胜马的气度!
胡俊如芒在刺,赵大胡子道:“胡俊你也走吧,不要忘了我接你的时候说的话。”
店里彻底安静下来。
赵大胡子走到胡阳旁边走下,看了眼姒九:“你是水脉府新招的伙计?给我弄壶桂花酿抓碟花生米来。”
“赵大队长一来就要吃的,难道就没别的跟我说。”
胡阳沉着脸,赵大胡子叹了口气:“别怪赵哥瞒你,是九姐不准我把这事儿告诉你。”
“为什么!”
“胡俊身上的法力是修炼老爷子的《五行决》炼出来的。”赵大胡子见胡阳脸色没有继续恶化,松了口气,道,“你也知道老爷子一直对斩龙之后的修行界不怎么看得上眼,所以老太太加两个儿子,谁也没往修行路上领,直到你出世。老爷子见你资质奇高,不忍浪费,才教你修行。”
赵大胡子是真怕刺激到胡阳。
胡俊才知道胡阳和老爷子是修家,胡阳亦然!他也才知道胡俊是个修家!若胡俊一身法力是从别处来的还无所谓,偏偏是修炼胡阳都没得传的《五行决》得来的!那可是老爷子的看家本事!
就胡俊这人性,胡阳会怎么想!
“至于胡俊,老爷子大概是想一碗水端平,加上他资质尚可,便给了他两篇《五行决》残章。不过给是给了的,却没明着给,老爷子夹在送他的书里面,能不能学到全凭他自己造化。”
“这些事都是九姐给我说的,不告诉你是怕你胡思乱想。胡俊生来寡情,老爷子不是瞎眼的人。大概两年前胡俊终于发现了书里面的残章,自以为走了大运,早晚修行,总算入了道。但因没人教导,对修行界一无所知,行事便有些冒失。前不久跟人在朝天门码头斗法,差点被普通人看见,让山城总局的人带回了洪崖洞,结果他倒好,在洪崖洞大闹一场。要不是九姐跟我得了消息,撺掇夕花子把他保出来,现在已经送到泰山受刑了。”
“本纯说的都是真的?山城总局在打我三江水脉总图的主意?”
赵大胡子面色阴郁:“总局新换了局长,是方家这一辈的老大,做事位置为先,最先保自己稳妥。之前观星阁传出话来,今年鱼城流宝恐有大变,没多久就出了江里死人那档子事,所以他觉得水脉总图在你手上变数太大,最好还是先在执法局手上收着,以免意外。”
胡阳冷笑道:“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怎么没人敢说这话。”
赵大胡子叹道:“九姐当时就在总局跟他拍了桌子,两不相让,正好冒出来个胡俊,方寸间便就势说道,既然胡俊身具《五行决》法力,想来也是老爷子定的继承人之一,而你体质所限,水脉图在你手上就是摆设,若把水脉图交给胡俊继承,执法局便不再插手。”
“九姐气得差点拆了洪崖洞,也惊动了阁老。水脉图兹事体大,阁老对方寸间的意见既不反对也不赞成。最后九姐退了一步,说由着你跟胡俊比试,谁能驱使水脉图,谁便继承此宝,旁人不得干预。”
“九姨又撒泼了。”
胡阳难得笑笑,赵大胡子也多云转晴:“撒泼?那叫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