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听了眼框发热,想不到除了额娘,还真有人在乎他死活。
他想过很多次,以为四哥听说这件事必然同自己存了同样的心思,销毁作孽的证据。不敢是不是真心,他都领这个情。
胤禛瞧着老八姿态放软,整个人都信任地依靠在自己肩膀上,觉得自己还应过说些什么更进一步。
他刚开了口问:“你这几日可睡得好……”
就听见门外有人大踏步往里闯,最近还叫着:“八哥,药还温着,弟弟让他们热了端上来啦。重新煎一副等太久……”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因为胤祯踏进门来看见两个哥哥亲亲热热依偎在一起,气氛奇怪得很。
胤禛想想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显得欲盖弥彰了,索性不起身,还是揽着弟弟的肩膀,□喇嘛地问:“你说的药呢?”
胤禩颇为尴尬,因为同样的原因也不好多做什么,只笑道:“又让你跑一趟,劳烦了。”
胤祯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觉得两个哥哥神色正直,好像不坦荡的人反倒成了自己。于是只当面前一切如常道:“我看见厨房有个奴才在抓药,就让他端了跟在后面,好像正是四哥府上的大夫。”
胤禛听了忙道:“刘瑾吗?正要传他来,倒是正好了。十四你去歇着,让他进来侍候就得了。”
胤祯糊里糊涂就再次被忽悠出去,一直到回了客房也没琢磨出是哪来不对劲儿。
另一头,刘瑾捧着药入内侍候胤禩用,胤禛用眼神暗示刘瑾在外屋说话。
胤禩用了药,在里面忐忑不安地等,突然觉得腹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
他一怔,用手按住。
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自从两个月前头一遭出现之后也隔三差五的发生,越来越频繁。也就是那一次,让他察觉自己身上恐怕有不同寻常的疾症,并非当真如刘瑾之流说的气郁于胸引发的中焦郁积。
他已经不能回想第一次用自残来拷问刘瑾之后的局面,那时他是真的想死,一了百了。对他来说,活着反倒要面对一辈子的自厌自弃。
外屋的主仆并没商量太久,很快就前脚跟后脚入了内室。
胤禩看着胤禛面上沉凝的神色,又看了看刘瑾一脸忐忑的样子,心中坏念头轮番撕扯残存的耐性。
好在胤禛比他更沉不住气,先一步开口:“老八,我和你说的,你听了先别急。”他的声音沉重缓慢,像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胤禩屏住呼吸。
胤禛说:“这个孩子,不能下重药,只能听天由命。”
胤禩茫然了一会儿,没整明白,就问:“听天由命是何意?”
胤禛示意刘瑾上前说话。
刘瑾道:“两位爷,小人这几日查阅医书古籍,只在汉唐和前明时的残稿里寻出三个例子,其中两个用了药落胎,胎落下来,人也跟着没了。奴才琢磨八爷的脉象,也是主脉与子脉纠结缠绕,互生相伴,怕损其一会伤其二啊。”
胤禩扶在肚子上的手紧了紧,他感觉手下又有微微的震颤。
胤禛以为他不喜欢,忙道:“你先别急,听他说完。不是还有一个没说么?”
刘瑾得了主子暗示,道:“唐朝有一个节度使,他府里养了个伶人是个家养的戏子,忽然胃口大变腰围也宽松起来。因为是奴才角色,因为容貌身形损毁被嫌弃冷置在阁楼上,谁知九月之后居然在剧痛中生下一个女婴来,父女皆平安。”
胤禛接口:“这第三个人之后活了多久?可有损伤精元?”
胤禩心中奇怪的感觉又冒出来了,他觉得胤禛很怕他短命的样子,并不像是装模作样。
刘瑾这次很快回道:“这个伶人一直活到八十岁,无疾而终。”
胤禛觉得话说得差不多了,几句话撵走刘瑾,让他再接再厉再拟定方案。
转头胤禛坐在床头,拉了老八按着肚子的手握在手心:“我觉着这事儿,应该以你的安危为重。我对外就说你十分不好,你安心在这里养着。”
胤禩低头想了一会儿,鬼使神差没反驳,而是问:“那皇阿玛要是派人来?”
胤禛很靠谱的说:“法子是人想的,大清朝最有脑子和人脉的两个人都在这里,害怕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大家了拖了这么久国庆之后家里出了点事儿很是纠结的几天没时间摸电脑今天补上,算是提前祭奠八哥升暇的日子。
晚点捉虫
辛苦大家一路久等,我争取折腾完八哥的心事,整一点H来希望四哥敢下口啊
另,四哥你的信心是咋来的?多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