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空(上)
两人走在大厅里,她拉住他的手,说:&ldo;小静先生,我们得学习学习怎么坦白相处!&rdo;
他看着她的娇嗔,挑起眉来。
她继续,&ldo;来,先交代交代,衣服上的头发的事!&rdo;
他才知道这妮子是吃醋了,其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也许是开会时,也许是给人看图纸时蹭过来的,但他挺享受的,就不告诉她,弯了薄唇,笑起来。
她巴巴头发,这人刚才说&ldo;我老婆&rdo;的时候架势十足,怎么现在又开始了,转了眼睛说:&ldo;那,来介绍下你们公司的帅哥!&rdo;
他才眯了好看的大眼,开始瞪她,她赶紧摆手……
&ldo;小静先生,以后工作上有啥困难和我说说&rdo;
&ldo;恩&rdo;
&ldo;好歹我是不要钱的心理医生,有问题要解决问题,有困难要解决困难……&rdo;
&ldo;熊晓苗&rdo;
&ldo;嗯?&rdo;
&ldo;闭嘴!&rdo;
……
最后,熊晓苗说&ldo;随便&rdo;的结果就是在小区的街边吃砂锅。
乌黄的砂坛端上来,揭开,细嫩的豆芽,葱郁的青菜,油亮的干丝,浮起袅袅的香味。
烦心的事一过,肚子很快就觉得饿,熊晓苗接过夏静生拨开的筷子,开始大吃起来。
熊晓苗这人最爱吃,一说到好吃的就想流口水,浴觚出来不用多话,只要说:&ldo;走,&tis;&tis;街开了家餐厅,带你去吃!&rdo;
熊晓苗贪吃,但不讲究,她觉得每一个为自己烧饭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尤其是去了美国的那么多年,自己一人煮饭,干饭烧成稀饭,肉不知道怎么切,蔬菜忘了洗就直接往锅里倒,自己烧出来的菜再难吃都要吃下去,到最后没有难吃不难吃只有可以吃和不可以吃之分。
她在默默的吃自己烧的菜的时候,总想想起儿时家里的饭桌,崔妙瑛女士煮的饭,她那时一上桌会说:&ldo;啊,今天没有好吃的!&rdo;或是抱怨:&ldo;这汤太咸了,那菜太淡了!&rdo;
实在不懂为什么家里请客吃饭,再难吃的菜,客人来了丁醯:&ldo;可以了,谢谢,很好吃!&rdo;
尔后,她到自己不得不操劳起饭食的时候,就发现每一个能无偿烧菜煮饭给你吃的人都是难得的,无论好不好吃,这样的感激之情都是发自内心的,这样的心意都值得珍惜。
她也暗自发誓,将来一定要为自己的丈夫烧一桌好菜,让自己的孩子能不羡慕别家的娃娃,能骄傲的说:&ldo;我妈妈烧的菜最好吃!&rdo;
夏先生手挑了勺吃得慢悠悠,夏太太鼻子通红直找纸巾。
外面,月色渐涨,华灯初上,小小的砂锅馆里白哗哗的热气腾腾,穿大白围裙的小工转悠的脸通红,老板娘的嗓门很大:&ldo;小姑娘,想吃什么?&rdo;砂锅的盖子响得&ldo;叮叮&rdo;&ldo;磕磕&rdo;。
在这片喧闹中,两人对坐,吃一碗辣辣的砂锅,比之去高档的餐厅,何尝不是一件极浪漫的事?
熊晓苗饭饱之后,拉了夏静生带阿蒙下来散步,小阿蒙很久没得到主人的关心了,煞是兴奋,埋着头一个劲的走路,牵绳被它拉的紧绷绷的。
夏静生看熊晓苗被狗拽得直往前冲,好笑说:&ldo;真不知道是狗溜你,还是你溜狗!&rdo;
熊晓苗吃得很饱,正在打嗝,&ldo;咯咯&rdo;得胸直跳,刚说一个字就&ldo;咯&rdo;了一下,有点恼火,但越恼火,嗝得越发厉害。
夏静生笑弯了大眼,拿了绳子牵了阿蒙过去,熊晓苗不说话,胸里还是直跳腾,有点急。
夜凉如水,深秋的风穿了身体过,熊晓苗搓了搓膀子,&ldo;咯&rdo;了一下。
夏静生叹了气,下楼的时候还提醒她加件衣服,可这丫头就是不听。他今天开会的衣服还没换,褪了西装外套,盖在她头上,牵了阿蒙往前走,说:&ldo;穿上。&rdo;声音一下子被风刮远。
亚麻的质地摩蹭在指间,熊晓苗巴巴大头,乖乖的穿好,一下子笑起来,到底男人与女人的构造是不一样的,这衣服穿在夏静生身上服服贴贴,搁她身上就似个大袍子,肩膀垮垮,衣角袖子长了一截,甩一甩可以去唱戏了。
夏静生回头,看了熊晓苗一眼,约是也觉得好笑,秀美的眉梢翘了起来,大眼里闪过一丝汀醵,走回来,把牵绳放在熊晓苗手上,低了头,帮熊晓苗卷袖子,垂了密密的眼睫,一层一层,叠蛋糕一样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