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在内部的高层会议上初步为未来的规划做了铺垫。虽然与会众人离开会场时的反应不一,众人的脸色也不算好,不过休对于此次会议的进度还是满意的。他的这番话,如果放在普通贵族群或者子啊王都,绝对可以算的上谋反的言论。圣盟中本就睿智且没有国家分属的布莱恩。暴风另当别论,其他人包括艾琳娜在内,没有第一时间跳起来,大叫着要同他脱离关系就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了。至于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给时间以及契机来解决。至于契机一直不出现的情况,休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即使这个世界没有超级意志存在,从王都的死灵大阵事件,以及饥荒中庞大的难民潮都可以看出,幽影大陆上,人类文明积累的矛盾已经达到了临界值,是处于随时爆发的状态,现在不但圣盟在等待机会,他非常怀疑包括神秘的法师组织,教廷、草原部落联盟、帝国都在等待有利时机的出现,这种情况他在通读地球世界的历史,时,早已了解,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更高层面的事情。
完成了了内部的思想统一,圣盟上下所等待的只不过是一道开战的命令以及适合的出兵时间。休利用午休的时间,整理好思路,当他站到城堡面对校场的露台上呼吸新线空气时,一支支衣着整齐,步履坚定,却又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队伍正在校场上操练。放眼望去,校场上一个个由人组成的方阵或是快速变换队形或是迈着正步,每个士兵俨然成为了一具巨大机器的零件,零件们的行动越是精准,这台机器的杀戮效率也越高吧。
下午的阳光透过寒冷凛冽的空气,照在休的身上,一股暖意油然而生。他觉着,这里渐渐的已经有了家的样子,他对于过去世界的感受第一次变得模糊起来。他眯起眼睛,任由寒风以及暖阳滤过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是一个迟来的仪式,是他同这个陌生世界和解并融为一体的仪式。
……
……
斯特林国王的命令在开春还差十天左右的时间传达到西境。命令交由四名信使,从不同的路径向西境传送,以保证只要有一人成功抵达,便不至于延误重要的命令时限。
命令中要求西境的蓝尼恩公爵继承人,奥尔达斯。蓝尼恩甩骑士团跟随国王的本队转战东境战场。命令女公爵艾琳娜。哈代率领其联盟中莫雷尔、巴特斯比以及福斯特家族的骑士们,为大军北路前驱,辗转东境边缘,沿着海岸线对帝国大军的侧面展开游击战,伺机切断帝国军沿海的补给线。
命令下达,圣盟四城哗然,连事不关己的大德鲁伊,布莱恩。暴风也发出疑问,“你们倒地怎么了新王,以至于他要这样整你们。”
接到命令后,圣盟的高层会议几乎是一致反对遵照国王的命令执行。谁都知道,炎武帝国最强大之处,就在于其水师,也就是海军的实力。这个国家在海军可以抵达的沿海岸地区,能够发挥最强大的实力,主要原因就在于其补给线是在海上,又有着最强的海军,没有了补给方面的后顾之忧,帝国的弱点可以说是不存在的。
军事负责人安德烈,首先阐述了新组建的参谋部的意见。认为圣盟最多派遣少数人,沿着海岸线巡逻,并且必须有能够飞行的魔导士兵或者猛禽德鲁伊在空中警戒,一旦发现帝国部队,不管对方的实力如何,都必须立刻撤退。
参谋部的策略非常清楚,既然休认为现阶段必须要同王都阳奉阴违,那么做的更加彻底一些,摆摆样子就行,至于深度参战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与会的高层,包括兴奋骑士精神的艾琳娜、铂金等人都没有意见。谁都不是傻子,他们都是参加过实际战争,知道战争规则的勇者,他们明白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是碰不得的,国王的命令,明显是让圣盟的部队成为炮灰,鬼才会上当呢。
“我有不同的看法。”,休站起身来,每个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的落在他身上。如果说放眼整个圣城,还有谁的一举一动是不可忽视的,那只有休。福斯特一人莫属,连艾琳娜。哈代都无法达到他的威望高度。
“并不是说参谋部的策略不好。事实上这个策略已经是现阶段,我们圣盟应对策略的最优解之一了。”,休先是肯定了参谋部的工作,随即他用有节奏的步伐在会场上踱步,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不过,这次的东境卫国战争,并非只需要在一旁观战就好。大家也清楚,龙心王国是正在快速发展的圣盟的保护伞,一旦王国垮掉,圣盟的发展将会凭空多出许多麻烦来。”
“可是,大人您也说过,龙心王国早晚会垮掉,大陆也会统一,我们也必然会走上那条必须面对的道路。既然现在国王发布的如此糟糕的命令,我们借机避开就是了,何必要在必然倒下的大树上折腾呢?”,发言者是一个新人,说是新人并非说他很年轻,事实上这个人已经人到中年,而是表示他是刚刚加入圣盟不久的人。他是曾经的禁军猎魔队的一员,善战骑士,萨尔迪斯。克雷。
他以曾经的敌人的身份加入到龙晶城,理由是他不明白,魔人部队真的只是一些由普通人装备了魔导器就能组成的吗?休敏锐的察觉此人在沉重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颗灼热的心,以及他的指挥天赋。因此新加入的萨尔迪斯便平步青云,直接进入了参谋部,成为安德烈的一名下属。
初到跪地的萨尔迪斯遭到了同僚们的白眼,更有人在背后指责他没有节操是墙头草。不过萨尔迪斯似乎对这些流言蜚语并不感冒,既没有对谁抱怨,也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的不耐烦。他默默的坐着自己的事情,并且很快跟上了龙晶城的节奏,用极快的速度完成了制图、单兵战术体系、战略、战术等等科目的学习,并表现出来水准以上的水平。安德烈在休问起这个人是否好用时,用激动的口气告诉休,“此人是个战争的天才,假以时日,成就绝对在他之上。”
于是休确认,自己看对了人。
这种重要场合,萨尔迪斯提出了疑问,并非拆台,或者对休有所不满,相反他用简练的语言和精准的提问,为那些听众代言,比起你一言我一语的答疑解惑,他的这种方式能够提高效率,更能够激发人们的思绪,可谓决策会议讨论中,最好的活性剂。
休点了点头,他对于萨尔迪斯这样的人能够来到麾下,也是很满意的,这样的人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极为有用的。
“你说的没错,确实可以这样考虑。既然王国快要垮塌,而命令又是不合理的,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上面费心。”,休的目光炯炯,“甚至王国现在就完蛋了,我们也只不过是缺少了掩护,比起派大军沿海岸同帝国舰队遭遇,也许这样损失会更少一些。”
休的这几句话,让会场上很多人点头。他很清楚,大家都在想些什么。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之所以不同意参谋部的意见,不是因为他们的方案不好,而是通盘考虑,如此做法,很可能让我们错过一个机会。”,休停顿下来,让在座的人有时间消化他所说的内容,“我说的机会实际上就是帝国本身。从情报中,我们只知道这是个尚武的国家,这个国家海军极为强大,然后还有什么?我们对帝国几乎一无所知,他们为什么要进攻东境,他们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战士的特点怎样,有没有法师,帝国政治目标又是什么?”,休注意到听众们都是满脸的茫然,“没人知道这些。也就是说我们在开战以前,连敌人为什么会打仗,以及他们的基本能力都不清楚,试想一下,在这种时候,放任国王打败仗,王国因此奔溃,真的好吗?”
“……”,现场一片安静。
“我所说的只是一个方面。最近几年,由于准备充分,且战术得当,再加上少许的运气在内,我们确实取得了几场胜利。于是很多人就有了骄纵的心里,认为没有龙心王国,我们一样能够处理所有的事情,甚至于在我谈到大陆统一的时候,也没人想过,万一我们的军队打不过别人,被别人统一了怎么办的事情。对吗?”
许多人低下头去。
“各位,这都是盲目的乐观,兵无常形,胜败天定。这句话虽然有所偏颇,却不是没有道理,过去的胜利不代表今后会一直持续下去。我们要保持常胜不败,必须要知己知彼,此次东境的战争,真是了解未来敌人的一个好机会。我们必须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