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少年走入了一家街边的饮品店。
房恒隔着一段距离,从玻璃窗看到了少年点了一大杯冰饮,年轻店员似乎是因为少年要求,在瓶内装入了大量的冰块。
然后少年在一口喝完全部冰饮液体之后,毫不犹豫地直接嚼了瓶中的冰块。
那对一般人来说是足以牙酸和脑子发麻的嚼法,但是少年似乎相当干脆。
也许是卫生习惯很好的原因,少年牙口没有任何问题,面无表情地嚼碎了十多个冰块。
可那双乌眸一侧的红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仿佛也没有消退。
他之前隐约听到的零星喘息已经停止了,但是少年的状态似乎并没有改善太多。
而少年原本唇色就浅,此时那浅色的唇瓣含着冰块……房恒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在想什么。
一个冰吻。
少年仿佛知道了这种冰饮毫无作用,便转身离开了。几位年轻店员看着少年的背影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有出声说什么。
隔了一段距离的房恒并没有被侧身时看到,俊秀男生踌躇了一会儿,仍然没有说话跟随在了后面。
他看着少年走到街角的一个小便利店,然后开口说了什么。
店老板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紧接着说了几句。
少年显出些厌烦的神色,然后将外套口袋里的一张证件拍在了桌面上。
那老板这次倒是仔细瞧了瞧,不过说不上来,看上去像是不怎么想,慢慢悠悠才从玻璃柜里拿了一个小盒出来。
烟盒。
这个房恒只用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而之后少年很熟地随意将一个放在空塑料碗里的打火机拿起,老板扫了眼烟盒和打火机说了价,而少年直接将钱转过去,之后就带着那两样东西走了。
袖口戴着学生会标识,面孔俊秀但周身肃然的男生不知道那一刻不知在思考什么。
想到在楼梯口卫生间的那时候的景象,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忽然无来由地滞涩。
他感到自己的脚步在加快,说不出他是否在期待什么还是潜意识里迟疑什么。
他看到少年在走过一个转角后,那种微微的喘息似乎已经逐渐加重了,而少年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近乎急促地,催促地“啪滋”按着那个透明打火机。
没有点燃。
少年那双乌眸的眼侧罕见地红着,浅冷的呼吸此刻却不平稳,几近匆促,就像是急于渴求着什么。
那唇形极悦目,色泽很淡的唇瓣抿着一根烟,可是其冷白修-长的手指反复地按压着那个按键,那本该燃起火花的位置就是纹丝不动。
——简直不解风-情。
即使那打火机不过是一个死物,观看着这一幕的人都不由得于心如此叹道。
怎么舍得让催促着的那个少年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