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rdo;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这回问得很自然,他也不扭捏,告诉她说:&ldo;左时,我的名字。左右的左,时间的时。&rdo;
&ldo;我叫长安,殷长安。&rdo;
她不会介绍那几个字,干脆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深色的餐盘上一笔一划地写给他看。
&ldo;殷、长、安,嗯,很好听的名字,很称你。&rdo;
她有点羞涩:&ldo;爸爸妈妈有时候也叫我囡囡,你叫我长安就可以了。&rdo;
他半开玩笑地说:&ldo;不能叫囡囡吗?&rdo;
长安脸红,她该怎么说,可以吗?辱名好像是最亲近的人才叫的呢,连骆敬之都没这样叫过她。
第八章
左时没再逗她,给她碗里舀虾球:&ldo;你多吃一点。&rdo;
他们聊了些什么长安后来都不太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
原来这就是聊天啊,不是为了治病,也不是与人争吵,就是说自己想说的,而对面有个人愿意聆听。
最后一道甜品上桌的时候,长安已经吃不下了。左时道:&ldo;我听过一种说法,女孩子都是用另外一个胃来装甜品的,你试试,这个糙莓布雷应该很好吃。&rdo;
长安摸了摸肚子,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ldo;另一个胃&rdo;,但甜品入口有很浓郁香甜的糙莓味,确实让人停不下来。
她吃得忘形,鲜糙莓酱糊在嘴唇周围了也没察觉,左时也只是默默看着她微笑reads;。
酒楼里来得较早的宾客已经陆陆续续散了,有包厢的客人从楼上下来,谈兴正浓。
长安听到熟悉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走在最后的那个人不是骆敬之又是谁?
他正跟身旁面生的女人说话,时不时轻轻点头,温煦又耐心。
长安记得他说今天有聚会的,只是不知道地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她很欢喜,推开椅子站起来,朝他跑过去。
&ldo;敬之,你也来这里吃饭?&rdo;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一出现,那些原本侃侃而谈的人都停下了,周围有几秒钟的安静,陌生的眼睛全都朝她看过。
骆敬之的手正比划着什么,这时也突兀地停在半空,半晌才慢慢垂下去。
眼前的人身材娇小,揪着他的袖子努力靠近也比他矮了大半头,何况他一脚还踩在楼梯上,更显得她小。面容稚气,神思简单,刚吃完东西,嘴上还糊着糙莓酱,自己却浑然不觉。
周围的气氛骤冷,难堪却一点点爬上他的面孔,他想甩开她,甚至装作不认识她,可偏偏办不到。
她特征太明显,大家都知道是他的妻子。
&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他艰涩地开口,只问出这么几个字。
长安咧开笑,朝身后指了指:&ldo;我跟左时来吃饭,我请客的,要谢谢他……在巴黎救了我的人就是他!&rdo;
她很兴奋,没头没脑地说着,不知道那段经历的人大概会以为她是异想天开地编故事。
骆敬之朝她跑过来的那个方向看去,小方桌上只留残羹冷炙,服务员已经开始收拾碗盘,桌旁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抿紧了唇盯着她瞧,她又上前一步,踏上台阶,凑到他跟前来,友善地朝他身边的人笑:&ldo;你们是敬之的朋友吗?&rdo;看到齐妍,她又笑得更开怀,叫她:&ldo;妍姐。&rdo;
气氛莫名尴尬起来,骆敬之整个人如绷紧的弦,好像碰一下就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