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一半论文,赵水光和苏姗一路走回家,晚上十点多,小镇很是宁静,偶尔有车子擦肩而过,&ldo;呼呼&rdo;的声音,赵水光拉拉羽绒服的拉链,苏姗也没有说话,两人忙了一天都有点累了。
快到家了,苏姗忽然说:&ldo;今天是满月&rdo;,赵水光也抬头,冲她指的地方,果真是一泓满月,皎洁如水地挂在屋顶上方。
赵水光就这样一手拎了电脑包,一身插兜里,痴痴地看那片月亮,那人也说过:&ldo;看,今晚的月亮。&rdo;
那时她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看同一个月亮,他骂她&ldo;小笨蛋&rdo;那样宠溺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而今她的黑夜却是他的白天,再看不见同一个月亮。
赵水光慢慢上台阶,打开门,跺跺靴上的积雪,回身去看那碗满月,无限感伤。
睡觉的时候,忍不住想打电话给他,真的拨了过去,那人很快就接了:&ldo;喂&rdo;的一声,背景有点吵。
谈书墨有点紧张,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平日她打电话给他都是他的晚上,这样他有空,今日却很是反常,还是隔了很久才联系他,他不由得紧张,在酒席间很快离了桌。
&ldo;怎么了?&rdo;他站在窗边问,脚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赵水光吞吞吐吐说:&ldo;没,今晚上回来看到满月,想你了。&rdo;讲完后想抽自己,这什么话啊,太雷了吧!
谈书墨很快想起来她说的是她见完他母亲回去的那个月夜,低低笑出来,赵水光有点不好意思,说:&ldo;我要睡了,就这样。&rdo;
谈书墨抓了电话,手轻敲玻璃,急忙说:&ldo;等下&rdo;,
赵水光没挂,拿了电话,躺床上等他。
他轻吟:&ldo;我也很想你&rdo;,绵绵的情话一下子让她的脸和耳朵全热起来,在漆黑的夜里描绘着地球那边那人清晰的眉眼。
他说:&ldo;晚安&rdo;声音轻轻,如哄她入眠。
她对着电话点头笑,满满的傻劲,说:&ldo;晚安。&rdo;
挂了电话,盖上被子,微笑入睡。
那边,谈书墨挂了电话,转身,才发现韩希曦站在身后,今日他们有位同学结婚,一起参加的婚宴。
韩希曦看着他还没收起的上扬嘴角,心中微酸,说:&ldo;小女朋友在加拿大?&rdo; 谈书墨把手机收回兜里,微点头。
韩希曦挤了笑,玩笑的口吻问:&ldo;听说你要等她两年,小女孩两年有的玩。&rdo; 谈书墨深深地看了韩希曦眼,韩希曦被他眼里的犀利逼得别过脸去,他挑了眉眼,微微笑,心情很好:&ldo;她在那待两年,谁说我不可以过去。&rdo;
韩希曦仰头看他自信满满的笑意,她知道谈书墨真的是这样的人,对于自己想要的向来不遗余力的争取,这才是他,可惜不是对她。
她韩希曦自问做不到这点,谈书墨要能把对赵水光的十分之一用在自己身上,她也是甘愿,还好,她看得够开,女人,何必呢,爱情应该让人变得美丽,而不是丑陋。
她这样想着,摆了摆手,往大厅走,说:&ldo;结婚时请帖记得给,份子钱我不出了!伤心了!&rdo; 就这样吧,像她这样的女人,美丽聪明,谈书墨那是没眼光,心情大好,跺着步子往前走。
谈书墨看着她的背影,靠在窗台边,交叉了脚,轻笑。
远处,新娘新郎在站着敬酒,他这样看着,不无欣羡,说实话,他也很期待这么一天。
结婚,执手,偕老,如果是与她,他一定会笑得扬高了嘴角,坚定地说:&ldo;yes,ido!&rdo;
事实上谈书墨到的比预期的早了许多,四月的时候,申请的投资银行很快给了offer,签证下来的很快,他就马不停蹄的订机票,订旅馆。终于出发了。
他早在她走的时候就做了决定要陪她一起,只是找工作花了点时间,英国的学历和中国的工作经验要在北美要offer,等的时间久了点。
这也是他不让她和他联系的原因,她真以为他会让她自己独自战斗两三年,他还真不舍得放手。只是,她初来乍到,难免会想家,难免会后悔,那时联系他估计更加难过,也不容易融入新的生活,适应新的环境。所以,他才给她时间,独自去磨练,等她差不多了,算算他也该到了。
这所有的一切,对谈书墨这种人来说可谓是用心良苦,凡事为她考量,步步为她设局。
飞机从中国到加拿大,顺着地球旋转轨迹,很快到达。
一路上,他拿着她寄的明信片的地址,走过她的学校,走过她路过的灌木丛,与她也许认得的跑步的老人擦肩而过,一路走来,满心欢喜。
她的轨迹,他慢慢走过。
站在她住的房子门口,他揉了揉眉心,敲门,没人应,他看看时间下午三点,估计她在上课,就靠着她门前的栅栏等着,牵着金毛散布的老人路过,冲他挥手,他点头微笑。
四月的加拿大,还是比国内寒冷,但万物也开始复苏,风刮起树枝,发出&ldo;喳喳&rdo;的声音。她家门口,小猫慢慢地穿过旁边的树林,边走边回望他,这个靠着栅栏,嘴角勾起的庞大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