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扶曜站在房间外,混杂着雨声,说:“雾屿,你慢慢来。”
温雾屿确实也快不了,他腿太疼,钻心得疼,多走几步都受不了,出了一脑门冷汗。房间里又黑,他还看不清楚,走了两步,撞了一路,相当惨不忍睹。
扶曜在外面听见了动静,很心疼,“雾屿,你别动了!”
温雾屿没回答,咬着牙把门打开了,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我不动怎么给你开门?”
扶曜的脸色比温雾屿还难看,他上前一步托住了人,问:“你怎么了?”
温雾屿有气无力地说:“腿疼。”
风雨裹着潮气卷进房间,温雾屿不喜欢湿气太重的环境,仿佛能渗透皮肤钻进骨肉里似的,他抬手挥开了空气中的水气,攥着扶曜的胳膊往房间里轻轻一拉,“你先进来。”
扶曜没有松开温雾屿,说了一声嗯。他们两人挨得太近了,呼吸交缠一瞬,全部钻进了彼此的耳朵。
这气息把温雾屿撩得尤其敏感,脖子往后缩了缩,心虚了,就显得不自在。
“把门关上。”
扶曜注视着温雾屿的脸,目光落在他鼻尖上。思忖片刻,扶曜双手不动,抬脚往后一踹,啪一声,门就关上了。
“腿疼?”扶曜问:“疼多长时间了?”
“鬼知道,一下雨就疼。我该问问这雨下多久了。”温雾屿挣了两下,没挣开,“阿曜,你先松开手,我坐会儿,站不住了。”
“雨刚下,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扶曜不肯撒手,干脆打横抱起了温雾屿,“坐哪里?”
温雾屿哭笑不得,“要不我坐地板上?”
“不好,湿气太重了。”
温雾屿感慨,“南方啊——我怎么跑这儿来受罪了。”
扶曜抿了抿唇,把温雾屿抱到床边的矮沙发上坐好,又问:“有药吗?”
温雾屿说没有。
“那怎么办?”
问得好。温雾屿轻描淡写地说:“硬抗。”
温雾屿能抗,但扶曜怕自己扛不住,他太心疼,忍一秒都是天大的定力。
“我去找医生。”
温雾屿惊讶了,“你们这里还有医生?”
“都是肉体凡胎,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扶曜说:“乡政府有卫生院,每天有医生值班。”
温雾屿眨眨眼,笑着问:“那医生靠谱吗?”
“不靠谱,”扶曜无可奈何地说:“就是找个心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