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千色还有最后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师尊成全。&rdo;
&ldo;你想去见那个孩子,对么?&rdo;知道她对平生死了心,最后的挂念便必然是她与平生的孩子
,如今既然是已经决定要牺牲她,又怎么可能会给她这样的机会?长生大帝也自觉极难启齿
,可仍是不得不好言相劝:&ldo;这恐怕不行……那个孩子是神祗之后,如今虽然尚未化成人性
,还身处乾元山的莲池里,可看守的却是来自玄都玉京仙府的两位侍者。待得日后他成了人
形,也是要送到浮黎元始天尊那里去的……&rdo;
这是不是说,她连见一面自己孩儿的机会也没有?
那,是她和青玄的孩儿……
却不知以后,他会不会有青玄一般的眉眼,像青玄小时候一般蹦蹦跳跳,顽皮捣蛋……待得
他长大成人,他会不会也像青玄那般气度冲夷,睥睨天下……
多想见一见他,她的孩儿……
至少可以证明,她也曾并不孤单地活在这世间……
至少能证明,她能为青玄留下点什么……
可最终,她却是只能俯下头,咬牙忍住所有的泪和痛,哽咽着应一声:&ldo;千色明白了。&rdo;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玉清大殿的,千色只知道自己神色恍惚,痛楚模糊了神智,也令身躯
获得了片刻的麻痹,眼前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眶灼热地刺痛着,却是不敢流泪。落地
的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每一块骨头都像是被什么狠狠束缚住一般,怪异地疼痛着。
她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却只能无意识地挪动地双脚,一直往前,一直往前。
前面似乎有谁挡住了她的去路,抬起头无声地凝睇,这才发现,她居然无意识地站在梧居前
,而眼前的人,竟然是风锦!
&ldo;锦师兄……&rdo;她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丝也不知是否能算作笑容的表情,伴着扑面而来的寒风
,搅出阴阴的凉意,一寸寸地在她脸上攀爬着,好似一把薄犀的刀在割着,生生的疼:&ldo;许
久不见了……&rdo;
风锦看着她这无神地模样,那瘦得似乎已是皮包骨头一般的脸颊,心里有千言万语,可却知
道,此刻绝非倾诉的好时机。&ldo;你的梧居,还是以前那般模样。&rdo;他沉着声,努力压抑着自
己的情绪:&ldo;你去好好休息吧,白蔹也许久没见你了,一会儿应是会来探你的……&rdo;
听到了白蔹的名讳,千色才像是稍稍清醒了一些。
小师兄么?
她也许久没有见到他了。可如今,她这身残心残的样子,还有什么好见的……小师兄待她好
,她知道,可有的感情,真的无法勉强……
&ldo;劳烦锦师兄转告小师兄‐‐&rdo;压低了声音,她木然地转过身,眸子迎着风锦,已显出了几
分明显的涣散:&ldo;相见不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rdo;语毕,便就径自抬脚往梧居而去。
看着梧居里那桌椅被褥,千色只觉得胸口蓦得一紧,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一点一点将胸
口挤破,甚至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狠狠的牵痛。
是的,正如风锦所说,梧居还是老样子,一如当时她同青玄一起离开那般的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