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高热的萧幼宁再施针,这回人并没有很快清醒,甚至说起胡话。
郎中起了针,手掌贴了她额头一下,被烫着一样收回手,转身就去拎起药箱。
“不行!这烧得太厉害了,我从来就没见过烧那么厉害的!我医术不精,治不了!”
郎中说着居然直直往门口去。
圆果当即跟上,却见他是去了隔壁屋子,敲开门,把银子直接塞到剑音手上:“这位爷,银子还你们,那病人我不敢治,你们另请高明!”
然后逃也似的跑得飞快。
剑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子,眉头皱成川字:“什么玩意儿?!”
一抬头,就看到圆果茫然站在门口,双眼通红,脸上是一道道的泪痕。
剑音见这个凶丫鬟哭了,心里莫名觉得不得劲。
郎中是他请的,银子是他给的,明明是尽力了。
“再去请别的郎中,多请几个。”叶慎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剑音被走路没有声音的主子吓一跳,忙让开路。
叶慎没有多说话,跨出门口,越过还怔在走道的圆果,径直进了主仆俩落脚的屋子。
房间跟他那边的结构是一样的。一道雕刻山水的屏风隔开主次,外间一张方桌,四张椅子,里边是夹子床,床边还有张官帽椅。唯一和他那不一样的是,这边的架子床上还睡着个说胡话的小姑娘。
叶慎还没近就听到她嘴里喃喃喊着爹爹、哥哥一类的词。
他走到跟前,深色的帐子垂落,遮挡视线。他伸手拨开,挂帐帘的铜勾撞到床柱上,发出叮的一声悦耳声响。
床榻上的小姑娘烧得脸颊嫣红,像四月海棠,那灼目的颜色却是在带走她的生机。
“爹爹……”
萧幼宁无意识再发出呢喃。
叶慎听到郎中说的那些话,犹豫片刻,探手用手背去贴了贴她脸颊。
确实是烧得烫人,像他捧着滚烫的茶杯时的感觉。
怎么能病成这样,昨夜明明还冷静的有着算计。
此时,叶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地说:“你去打些井水,再跟伙计要酒,和在水里,拿来给她擦身。”
既然汤药没用,就只能用土方法,宫里太医用过这样的方法降高热。
圆果闻言,转身又跑走了。
叶慎正要收回手,不想被昏迷的萧幼宁忽然拽住袖子。
“哥哥!”
她惊呼一声,叶慎想要抽开手,发现她十分用力的攥紧,居然一下没能抽出来。
“哥哥不要宁宁了吗?”
小姑娘拽着他袖子就开始哭喊,叶慎看到她紧闭的眼角渗出眼泪,这下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只能定定站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