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到底爽利。”
三个人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四少奶奶身上,姐妹两让洪道婆想一个法子,怎样消除姚婧姝在上头心目中完美的形象。洪道婆告诉她们,既然上头这么信任她,是很难消除的,只有一个办法能行,那就是诽谤。两个人问怎么个诽谤法,洪道婆对她们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姐妹两听了心花怒放,觉得洪道婆的这个主意不错。不过那婆子一向都不做亏本的买卖,她找了个由头问姐妹两拿了二十两银子,姐妹两觉得她的主意好,心甘情愿把银子给她。
第二天,婧姝从菊园回来,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额头的汗珠直外冒。见四少奶奶突然病了,急坏了冰玉等丫鬟。婧姝安慰她们:
“你们别忙,可能供血不足所以才会觉得头晕目眩,扶我坐下,再给我倒一杯糖水来。”
绵绵扶婧姝在椅子上坐下,冰玉很快给她倒了一杯糖水过来。
“四少奶奶,觉得好点了吗?”筝儿喂了几勺糖水给婧姝喝。
婧姝强打精神,对筝儿点着头,笑道:
“好多了。”
冰玉见婧姝忽然病了,心想,这几天肯定又累着她了,大太太临走的时候可是叫五姑娘一起协助她当家的,五姑娘做起了甩手掌柜,无论大事小事全都推给四少奶奶管。她每天天蒙蒙亮就起来了,晚上又要把一天的开支用度全都入账之后才睡,真是一天忙到晚,没有片刻休息的时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何况她的身体本来就弱。
如今大太太不在家,能做主的人只有二太太,我何不去找二太太,让她老人家再派个人来协助四少奶奶,如此四少奶奶就不必像现在这样操劳了。这么想着,冰玉来到林氏屋里。
不巧的是,冰玉来的时候洪道婆正好在林氏屋里。
走到门口的时候,碧莲朝她使了眼色,冰玉就在原地停下了,以为来了贵客,太太正在招待客人。没想到她听见里面传出洪道婆的声音,就知道那婆子在太太屋里。
“你怎么来了?”碧莲问冰玉。
冰玉打了个岔,说:
“四少奶奶让我来跟太太说一个事。”
碧莲指了指里面压低声音对冰玉说:
“那婆子来了,在这里叨扰了太太半天,原本这个时候太太早就歇息了,我最恨那婆子,每次来总变着法子问太太要这要那,不知她给太太灌了什么迷药,那婆子说什么她都信,我在边上实在听不过去,就拿眼睛狠狠的瞪她,那婆子就拿我和瀮烟比,说瀮烟比我强多了,你说气不气人。”
冰玉见碧莲一副气呼呼样子,笑道:
“你别在意,她住几天就会走的,到时候耳根就清净了。”说到这里,冰玉凑到碧莲耳边,轻声道:
“听说昨天晚上那婆子到三房那边去了,坐了好一会儿才回去睡的,我怕又要生出什么花样来。”冰玉知道三房那边的人跟洪道婆走得很近,不过冰玉始终觉得三房的人不安好心,特别是对四少奶奶,自从四少奶奶当家之后,这些人一直都想扳倒她。
碧莲没有冰玉这么敏感,但她对洪道婆的厌恶是自发的,碧莲最看不惯洪道婆总是开口向太太要钱。
就在两个人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里面响起林氏的声音:
“碧莲,你过来。”
碧莲转身朝里走去,冰玉探着半边身子朝里张望,没想到正好被那婆子看见,只见她说:
“咦,这不是冰姑娘吗,怎么在外面站着,快到里面来坐。”
冰玉进来,给那婆子福了福,说:
“冰玉见过干妈。”
那婆子上下打量着冰玉,笑道:
“冰姑娘已经决定将来出家为尼了,姑娘一心向佛,真让人敬佩。”
冰玉笑了笑,说:
“跟干妈比起来,冰玉也算不得什么,干妈的道行可深了,将来冰玉还要仰仗干妈多指教呢,若遇到解不了的问题,冰玉可是要来请教干妈的。”
那婆子见冰玉这么看重她,高兴的咧着黄牙大笑起来:
“冰姑娘可真会说话,什么指教不指教,我只不过略懂一点皮毛而已,哪里敢教导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