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今日去大理寺,那些人眼中或多或少的轻蔑,他真是从入职便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先皇在时,锦衣卫得罪了太多人,圣上登基后便收到了许多弹劾的奏折,为了安抚朝臣百姓,对锦衣卫下手也不奇怪。”
陆远神色冷淡,似乎早就猜到了。
季阳皱眉:“那咱们日后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倒也不必,只是短时间内,难以再像先皇在时那般,”陆远看向他,“你且安分些,不要再像以前那般争强好胜。”
“知道了……”季阳丧着脸答应。
待一顿饭结束,季阳便离开了,简轻语挽着陆远的胳膊,两人在花园里散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陆远打破沉默:“还在想我饭桌上说的话?”
“嗯。”
简轻语点头。
陆远安抚地握住她的手:“不必担心,我说过,能应付。”
“万一应付不了呢?”
简轻语蹙眉,“万一圣上接到更多弹劾奏折,一怒之下动了杀心怎么办?毕竟锦衣卫以前……是挺缺德的,估计他做皇子时,也不怎么喜欢你们。”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只是缺德?”
陆远好笑,见她还想再说什么,便将她拢进怀中,“放心,做皇子和做皇帝是两码事,没人不喜欢锋利的刀,只是不喜欢被刀尖对着。”
当成为持刀的人,又如何会讨厌手中利器。
简轻语大约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唇后抱紧了他。
这一晚之后,陆远越来越忙,每次到家已是深夜,简轻语每次想熬夜等着,最后都抵不过困意提前睡去,等再次醒来时已是天亮,陆远也就离开了。
整整三日,她都没见着陆远,只能去找季阳打听近来的状况。
从季阳口中,她得知锦衣卫又被圣上骂了,如今的地位连禁军都不如,仿佛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哪里受过这种气,即便被陆远叮嘱再三,还是同人起了几次争执,结果便是有人被陆远亲自逐出锦衣卫,剩下的也都捱了罚,如今都如丧家之犬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被人弹劾了,陆远这几日便一直在为此事留在宫中。
“这次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起争执的是个文臣,那群酸儒向来抱团,一听自己人被打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直接跑去告状了,真是卑鄙,”季阳愤愤,“圣上也是,只关了咱们的人,却只字不提那个文臣。”
简轻语叹气:“如今朝局不稳,圣上要笼络人心,自然柿子只能挑软的捏,不过应该也只是做个样子,过两日就放出来了。”
“不可能吧?”
季阳迟疑。
简轻语笑笑:“若那群文臣没有抱团弹劾,应该是不可能的,可既然这般做了,圣上即便有心罚锦衣卫,也不会再罚,否则叫那群文臣尝了甜头,日后岂不是要次次都用此招清除异党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
季阳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简轻语看他一眼,又安抚了他两句,季阳眉间的褶皱总算没那么深了,转身离开时,突然想起自己今日来的原因:“啊,大人让我同你说一声,他今晚或许能早些回来,你若是想同他一起吃晚膳,便等上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后还未回,你便自己用膳。”
“真的呀?”
简轻语眼睛晶亮,看到他点头后顿时笑眯眯,“那我现在就去厨房,叫厨子多做两道他喜欢的菜。”
说着话,便往后厨走去。
另一边,皇宫中。
褚祯看完一份奏折,含笑看向身侧的陆远:“站了一下午,可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