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就用这双成澈曾经紧紧握住的手,就用这把成澈留给他的斩骨刀。
亲手杀了完颜於昭!
完颜於昭嘴角抽动,口中断断续续,“这就是你的道长?成澈,这就是你到死都心心念念的道长?”
拿这破烂短刀就妄图与我对垒?
嫉妒,让人发疯的嫉妒,让大金皇帝抄起阔刀,重刃不断落下。
他的挥砍毫无章法,快如闪电。这么多年征伐四方,无一人能全身而退。
可无端已经不再是人。在他如今恶鬼的眼中,完颜於昭的每一刀,他能清楚看见来处与去处。
他闪身躲过那呼啸而来的每一次攻击,而室中摆设尽数被砍作烂泥。
他们死斗的围场终于圈成。
完颜大笑着嘶吼着,倾力斩下最后一击。这一招过后他必然露出破绽,可他征战沙场多年,无人能接住这一击。便也是成澈生前没能接住的那一击。
然而今时今日,有人覆上了无端握刀的手,坚定有力:你要接住,你要挑开!只要还能握住这把刀,我会让你稳稳握住这把刀!
——是斩骨刀不放开无端。
接住,挑开!兵刃相接铿锵碰撞,那一人高的威严阔刀竟被这把寻常无奇的斩骨短刀稳稳接住。
弧光一闪而过,鲜血喷涌而出,皇帝半截右手臂在空中转了半圈,终于松了武器,“啪”一声烂泥般落在无端脚边。
完颜於昭还想抬刃,直到身体失重向后踉跄,他怔怔看向右臂,才觉半截手臂都被斩断。
他嚎叫着愤怒,更多却是诧异与震惊。他从十二岁便开始杀人,也被人追杀,与杀戮寝食相伴,从没有人能伤他到这个地步。
无端一脚踏上那截断臂,踩着清脆作响的血潭,提刀朝完颜走去。
完颜於昭双目大睁,眼珠几乎突出眼眶。
他不懂,怎么可能!凭一把破烂短刀怎么可能!
却只能发出末路中的痛苦嘶吼,站立不稳,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贴上了墙。
皇帝直勾勾看着道长漆黑的眼睛,绝境中忽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嗤笑。——谁都不能忘记完颜於昭比起杀戮,更擅长玩弄人心。
他捂着断臂,阴阴笑着:“杀我之前,你就不想知道。。。我对成澈做过什么?”
无端一怔,呼吸当即促起,他根本是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
未等他开口,完颜便往下说去:“我挖了他的眼!”
如他所料,无端直接定死原地。几个字几乎击穿他的耳膜,让他浑身上下每一处忽然都动弹不得。
而完颜於昭立即俯身以仅剩的左手拾起阔刀,倾尽全身力气朝无端砍去。
直到最后一刻,道长才在懵然中避开,而完颜於昭又朗声笑道:“我割了他的舌!”
无端心脏猛地一抽,随即而来的是钻心的剧痛。他好像握不住斩骨刀了,反复抓握数次,好像都握不住了。
完颜於昭笑得越发猖狂,世上最难以辨识的,便是夹杂真实的谎言,“我拔光他的牙!!”
无端躲避的动作已经无比迟缓,不知怎么看到成澈在水雾朦胧中扬起笑颜,眼睛干净又清透,贝齿洁白又精巧。
两道清泪从他烧红的双目怔怔流下,“阿。。。阿澈。”
怪我,怪我来得太迟了。
完颜於昭再度嘶吼一声,全力单手抬起他的阔刀,“我砍断他的手脚——”
他朝无端砍去,口中的字词比阔刀更锋利,“把他制成人彘——”
斩骨刀落地。无端被重刃一刀砍中胸膛,整个人向后砸向墙面,道袍破损,衣不蔽体。胸膛被开一道左肩到右腹的巨口,内脏与骨头清晰可见。
他微微仰首,看完颜抬着阔刀朝他扑来,脸上堆着肆无忌惮的、癫狂的笑:
“让他被强奸上千遍——!!”
”
下个瞬间,完颜於昭将他整个人穿腹而过,钉死在墙上。那时,整栋高楼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