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脸颊发烫。
他的道长当真好勾人,当不由分说言明爱意时尤其勾人。分明不足十五,可一句话风轻云淡,竟威慑如敕令。
就像每一次对他不加吝啬区别对待,每一次把他强制圈进怀里深吻,每一次哄得人不知东南西北。
程澈干笑两声:成公子,真羡慕你。
与此同时,无所观。
满地血泊残骸之中,无端左手掐住十六王爷脖子,将后者提离地面一寸。
“回去告诉皇帝,从今往后没有国师,但他要继续侍奉我神。”
手中越发用力,“这不是条件。是命令。”
十六王爷看着四周尸骸遍地,再看道长分明也曾身中数箭,却在抽出长箭后仍然安然无恙,除了“是”与“遵命”,他还有其他选择吗。
于是连忙点头,接着便被整个人抛在身下血泊中。
他一边抹着脖子咳嗽,一边抬头仰视国师血红的眼。
果真是恶鬼。
明明他今日带来的不仅有披甲执锐的御林精兵,还有全天下妄图取无端而代之,成为新皇国师的诸多高功道士。
然而那根本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开战不到片刻,他手下要么逃,要么死。
无端抬腿把他踹倒,视线停在两人附近一把长剑上,“看到那把剑了吗。”
十六王爷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摇头,“没、没看到。。。”
无端只说三字,“捡起来。”
十六王爷不敢看他的眼睛,瞟到盘绕男人上身的黑蛇,只得再看男人烧作血色的双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国师必定是要断他手脚,割他喉舌。。。他不由得连磕数个响头,“神仙您放过我吧,您放过我吧!”
无端一字一句,“捡起来。”
十六王爷心中一横,爬过去捡起长剑。
我杀了你,我——
然而回头望见那双赤红的眼,他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才发现这男人的威慑究竟多可怖,哪怕他已经手握利器,哪怕两人只隔咫尺之间,他都憋不出半点勇气动手刺去。
父皇选择侍奉,是明智的。
最终他也高高奉起长剑,“国师请——”举得手臂酸痛,讷讷而无望。
国师满意一笑,开口却是:“来。杀了我。”
轻描淡写得仿佛不是在说他自己。
“国师这是?这、这我怎么敢。。。
无端垂眼凝他,“你若不杀我,我便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