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不行就是不行!”
梁齐因又垮下嘴角,眼睑低垂,一手装可怜的功夫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你果然又在糊弄我。”
“……”
算了,季时傿心想。她真的抵抗不了这种。
遂认命地躺了回去。
距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朝廷给他们两个人批了假,梁齐因想赶紧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免得劳烦别人,因而当翰林院的其他官员看见他来上值的时候颇为震惊,纷纷围上前,有人支支吾吾半天才问出声道:
“岸微啊,这日子眼看没几天了,你……要是真身不由己,想来定宁侯也不会是蛮不讲理之人,你跟她好好说说。”
毕竟同在翰林院理事一年,众人都熟知梁齐因脾性温和谦逊,而季时傿战功赫赫,一定不是什么好惹之人,如今又封侯拜相,更是位高权重,这两人看着就不像能擦出什么火花来的样子,季时傿在大朝会上请旨赐婚,万一是强取豪夺怎么办?
梁齐因被团团围住,听出他们的意思,轻声解释道:“不是的,是我硬缠着她,不瞒各位大人,我倾慕定宁侯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是我之幸事。”
“虽然我们之间本就有婚约,但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便想求陛下再赐婚一次,哪成想被她抢了先。”
梁齐因说起季时傿的时候声音里满是笑意,语气柔和,“定宁侯人很好,我很喜欢她,没有什么身不由己的。”
刚被赐婚一事震惊过的众人又一次如雷灌顶,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原来不仅没有强取豪夺的戏码,甚至还是段一往情深,苦尽甘来的佳话。
众翰林官渐次反应过来,纷纷拱手相祝道:“原来如此,那就恭喜梁修撰终于如愿以偿。”
梁齐因作揖回礼,轻笑道:“多谢,过两日大人们记得来喝喜酒。”
“那是自然。”
眼见着婚期愈来愈近,京城中又莫名其妙地掀起了一股新潮,茶馆酒楼里到处有人打赌吹嘘,有人道:“要我说,定宁侯毕竟是战场上出来的,都说将星转世,身上杀孽太重,而梁修撰一读书人,从前又是久病缠身,嘶……不会被克吧?”
“等等。”
季时傿的一众拥趸者们不满道:“什么叫我们大将军身上杀孽重,我看是光芒太耀眼,把你狗眼亮瞎了吧!”
“嘿,你这话说的……”
眼见着这桌要吵起来,店小二忙上前安抚道:“打住打住,诶,和气生财嘛二位。”
又有一人道:“不过我想起来,我昨日刚见过梁修撰,个头都要顶天了,坐着比有些人站着还高,我看诸位还是多虑了,人家身体好得很呢。”
“个头高有什么用。”
将才第一个开口的人呛道:“你看芦苇高不高,还不是风一吹就跑啦!”
季时傿的拥趸者道:“你就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吧。”
对方眼珠一转,“赌不赌?”
“赌什么?”
“我们就赌,这两个人成亲后多久玩完,依我看,最多三年。”
越多越多的人参与进来,“保守了大兄弟,一年吧。”
“我跟了,三个月,不能再多了。”
……
很快,婚期便如约而至,这场婚事还挺与众不同,先前还有人猜测以定宁侯的身份地位是否愿意屈居后院,后来便发现,梁齐因竟然自愿放弃袭爵,毫不犹豫地上门入赘,搬进了侯府居住。
众人适才发现,哦,原来修撰大人是吃软饭的啊。
梁齐因听到外面这么传他,竟也乐滋滋地承认道:“对,我就是吃软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