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简直糟糕透了。
裴铮尚在纠结,朝朝却耐心十足,甚至还能给他添上一碗茶。
裴铮看着她的举动沉默良久,最终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朝朝,这五年来,你过得可好?”
朝朝其实并不知道裴铮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问自己这些,可她却没有什么心情和裴铮叙旧,他们之间也从不是可以叙旧的关系,“您是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裴铮猛然抬起头。
朝朝却只是冲着他浅笑,“这五年来,我过的都挺好的,您瞧,我现在都已经会说话了。”
她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会遇见裴铮,离开京城那一刻,只想将过往前尘断的干干净净的,自然也从没有想过重逢之后要和裴铮说些什么。
但既然他想听,那自己就说。朝朝很是配合。
但裴铮听到这些,却只觉得心疼,“雍州距离京城,远比扬州更远,你一个人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扬州到京城尚有水路和商船,但雍州此地,就连官道都很是荒凉。
这也是为何裴铮从未考虑过雍州的根本原因。
此处高山峻岭,气候干燥,她一人行至此处究竟吃了多少苦?轻描淡写的一句挺好,更是让裴铮难以接受。
“朝朝,我找了你五年。”
多少个日日夜夜,裴铮一直都在找寻柳朝朝的下落,他从没有想过,朝朝会在雍州,他找过许许多多的地方,从未想过他们近在咫尺。
“你说,你要回家,可是我去过江南,去过东水乡,那里没有人居住的痕迹,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的是吗?”
裴铮其实早已经确定朝朝就是在欺骗他,但他却固执的想要听她亲口说。
朝朝倒也没让裴铮失望,轻点头颅承认下来,“我的确存了这样的心思。”
她其实并不确定裴铮会不会去寻她,她当日的确坐上了去往扬州的商船,只是中途改变主意,下船改道。
那并不是一时任性而做出的决定,那是她经过深思熟虑,想好了一切的后果才做出的决定。
镇南侯府于她而言,是个华丽的囚笼。
裴铮对她来说,就是个高不可攀的存在,他们之间早已有了无法逾越的天堑。
如何还能拥有未来?
所以,朝朝听到裴铮去江南寻她的消息,心里也是无波无澜的,只是说了几句奉承话,“辛苦您往江南走了一趟。”
裴铮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更加堵得慌,他忍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道,“你非要这般同我说话吗?”
朝朝其实并没有和裴铮叙旧的心思,能坐在这儿同他说话,在她看来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她觉得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这辈子都不要见面,“那您究竟想要听我说什么?”
朝朝轻声的问道,她当真不知他们之间,还能说些什么。
他们虽不至于相顾无言,却也是话不投机,“你这五年过得,当真好吗?”
朝朝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裴铮,“您执意找我,便是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这是我的人生,同你没有关系的。”
“朝朝,你非要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吗?”
裴铮有些意外的看向她,像是有些难以接受,但朝朝的神情却没有任何的改变,她看着裴铮,轻轻的叹气,“看来,我还是当一个哑巴更符合您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