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人多,以人少攻人多要想获胜,那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通常是人命。
如今对方没有真的发起攻击,似乎又不值当。
在坞堡里窝些日子,说不定对方就自退了呢?
抱着这种心思,坞堡里的人叉腰在墙头上看热闹。
不想第三日,对方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玩的更花了。各兵种配合进退、调度、佯攻。
真真气死了。
坞堡首领叫人拿了弓来,张弓往下面射了几箭泄愤。
但堡外的人都在射程之外,稀稀落落几支箭羽,除了泄愤,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作用。
反而激怒了下面的人。派了一队人顶着盾牌靠近了叫骂。
于是城上城下对着骂。
“必须得有嗓门大,会骂人的。”
周俊华叉腰给郎君们说,“要不然,让人骂了还不上去嘴,这士气就先挫了一分。”
叶家郎君们家教都不错,虽也会说粗口,但……没这么脏的。
真是开了眼界了。
到鸣金收兵的时候,十郎还在默默背诵一些精彩句子。
段锦:“……干嘛?”
十郎道:“这样以后跟人吵架就不怕输了。”
哪知道,用完晚饭,叶碎金的命令传了下来:“全军歇息,三更攻城。”
大家伙倒抽一口凉气,玩了三日,这回要来真的了吗?
大家个个摩拳擦掌。十郎更是兴奋得抱着刀睡不着,好容易迷迷糊糊了,被人摇醒:“起来了!准备攻城了!”
十郎揉揉眼,一个鲤鱼打挺就从行军床上翻下来。
兵甲相碰,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冷夜里格外地让人起鸡皮疙瘩。
尤其是所有人都很安静,连命令的传递声音都是压着嗓子。就更有一种无声的凝重气氛。
十郎全副披挂了上马,问:“六姐,咱们怎么攻?”
叶碎金看着那坞堡——是北方常见的坞堡。通常是大户人家的私产,有高墙,宛如一个小城池。
这个坞堡比叶家堡的规模要小得多了,在叶碎金眼里算不得什么。但即便这样,也是有高墙。
她回答:“火攻。”
众人都愣住。
三郎按住马颈,微微俯身:“用火箭?”
三郎刚才就看见士卒在准备箭羽,往箭头上扎引火之物。
叶碎金道:“对。”
攻城战是将领最不爱打的仗。
牺牲大、效率低、收益差。常常赢了也是惨胜。
这坞堡虽小,若强攻城墙,也定会造成叶碎金不想要的牺牲——都是她自家儿郎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