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裴泽看到那个“皆可”了。
他收起笑意:“正是。”
房中安静了。
裴泽负手道:“天下无有不散的宴席。这甚至还没到散的时候,你们这是什么样子。”
有人挠头道:“就是觉得……”
有种怪可惜的感觉。因自和叶家结盟以来,裴家的发展仿佛生了双翼似的,乘风而上。
叶家也的确是在战场上、战场下都靠得住的伙伴。
这种信任,是在合作中一点点积累的,而非是靠嘴说出来的。因此让人不免生出不舍之情。
裴泽失笑:“出息点。怎么,我们裴家军是要每口饭都要别人喂到嘴里才能吃吗?”
众人:“啧!”
的确,裴家和叶家也不可能一直共进退。
京城将有变,叶碎金会特意写信告知裴泽,已经是十分有情义。
严笑道:“大人,那我们这次……”
裴泽没有立刻回答,负着手,围着舆图慢慢踱步,思考若晋国真的乱起来会怎样。
赵景文也在思考。
其实不论叶碎金如何提防赵景文对裴定西不利,至少此时此刻,赵景文的利益和裴泽是深度绑定的。
得先有裴家军的好,才能有赵景文的好。
且赵景文一直在担心一件事。
“大人,我们的军粮过度依赖叶家。虽这几年对我们着实有助益,但长远来看,不免受制于人。”
赵景文道,“我非是不信叶家,而是恰如大人所说,天下无有不散的宴席。大人当为长远计。”
这件事也不是没人想过。
只是第一,叶家最开始确实是雪中送炭。
第二,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这件事的替代解决方法。因为他们的地盘产粮的能力,着实比不上叶碎金的。
但赵景文有想法。
“梁州产粮。”
他说,“我们可以去梁州买粮。”
众人一呆。
有人道:“疯了?蜀国怎么可能卖粮给我们?”
梁州现在为蜀国实控。
但赵景文却道:“不肯卖粮给我们的是掌着梁州的蜀国人,却不是梁州的粮商。”
“大人,”赵景文请命,“让我去试试吧。”
大家都盯着他。
他道:“若不成,也没有损失,不过是我白跑一趟而已。”
“若成,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个道理无需他说,谁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