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看他一眼,他那句话讲得很俗。
「下面很暗,我替你叫一部车子。」
「好的。」
他陪我走下山,叫了一部街车。
「再见,」我说:「谢谢你,与琴妮说一声,告诉她我早退。」
「可以。」他说:「再见。」
「再见。」我说。
车子开走了。
家中灯光还是极亮。
麻将还没散。爸在看报纸。
我没精打采的回家,他见到了我。
「舞会这么快就散了?」他看着手表。
「是的。」我说。
「没这么快吧?想必是你先回来了。」
「唔。」
「为什么不多玩一会儿呢?大家年轻人在一起,应该有味道才是呀。」
「我不想玩了,我又不会跳舞。」
「爱华,你这样孤独,又有什么好处?来,坐下爸与你慢慢谈。」
我坐下。
「这件新衣不错,很漂亮。」他说。
「谢谢爸爸。」
「应该玩久一点嘛。」爸问:「有没有人请你跳舞?」
「没有。」我说:「我躲在露台上。」
「哈!」爸笑了。
「爸,我明天想去看小弟。」
「去看他干什么?」爸诧异的问:「他是今天早上才去的。」
「我挂念他。」
「爱华,你就要把小弟给宠坏了。」
「是吗?」我低下头。
「不要去看他,最低限度等到下个星期再说。」
「下个星期?」我惘然问。
「是的,爱华,稍长一点时间,让他熟习了那边的生活再说。」
「好的。」我说「下个星期去看他。」
「爱华,别闷着,笑一笑。」
我并不想笑。
妈正在打牌,兴奋得不得了,大呼小叫的,我看过去一眼,觉得真不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