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园长对新入园的年轻教师施诗寄予厚望,直言希望她可以为传统节目注入新鲜元素,给家长们和孩子们带来耳目一新的感受,以达到口碑相传的目的。
施诗倒也不负领导期待,认真负责地编排了好几个节目,以至于临近活动日了,她自己主导的大型儿童舞台剧还没有完全磨合排练好。
在园长的明示暗示下,施诗咬牙接受了周末加班排练的建议。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委屈了孩子们。
于是她亲自给每一个需要排练的孩子的家长打电话沟通,保证自己绝对会高效完成排练任务,安全地送每一个孩子回家。
也许是话说太满招致了祸端。
舞台剧排练途中,后台突然起火。
意识到火势已经难以控制的施诗第一时间安排孩子们撤退,却没想到排练的礼堂大门被猪队友给反锁了。
更糟糕的是,初步清点人数后她发现孩子少了两个!
这时慌乱无措的她才想起来,排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名叫姜可凡的小姑娘说自己头晕晕的,被她安排去后台休息了。
和她一起还有一名叫程灏宜的小朋友!
这两个孩子还在后台呢!
出于教师的责任感和本能的愧疚心理,施诗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火场,果然看到了被烈火围困正哇哇大哭的两名小朋友。
这时候的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和力量,硬是冲进去一手抱起一个就往外跑。
本来她们都从火势最大的后台逃出来了。
可浓烟中她迷失了方向,没有第一时间找到路退避至门口,反倒是被一根被火烧断了的舞台横梁给砸倒在地……
当她重新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不是在医院里,也不是在家里。而是在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校园里。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浑浑噩噩的。记忆只能维持一天左右,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活动日开始了,家长们来看小朋友表演节目了。”
施诗觑着宁尘的脸色,生怕他不耐烦自己唠叨或者不屑于自己的胡言乱语。
还好,他神色如常眼神温柔,甚至还会耐心适度地回应自己。
“我是差不多两天……还是三天前来着?记不清楚了,反正就是这两天开始有连贯记忆的,慢慢地也想起了许多事情。虽然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但是我有时候是真的在怀疑……”
她的脸上显露出了恐惧神色。
“其实……其实我们是不是已经死掉了?现在的我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人啊?”
宁尘倒没有像她想象中那么吃惊或者害怕,而是带着几分好奇问她。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确实会自我怀疑,甚至会怀疑世界。但一般最多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不会这么自觉地把自己往死人这么恐怖的方向想吧?
这姑娘平时就有很虔诚的宗教信仰么?
施诗听宁尘这么问,茫然地摇摇头。
“我以前是不信的,家里也没有信教或者信佛的人。是一位手上带疤的先生说,他觉得这个世界很怪异,说我们像是中阴身的状态。”
她好像怕宁尘取笑,急忙解释道。
“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信,我觉得他简直是胡说八道!可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就有了连贯的记忆,陆陆续续也想起了很多事情来……我就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宁尘锁眉。
“那个男人叫什么你还有印象么?”
施诗老实地摇摇头。
“我从来不问家长的真实姓名,尤其是我发觉自己可能真的不对劲以后。我怕我真的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万一叫了你们的名字,你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宁尘哑然。
这个傻姑娘啊……
施诗搓着手指继续道。
“我就知道他是那一天的许星星家长。许星星这个名字还是他报给我的,小朋友自己也很喜欢的样子,所以后来我们都叫他许星星了。”
宁尘打断了她,把话题试着往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