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说不清是谁先看谁。
“吓着你了?”男人站起身,慢慢走近。
他的脸终于在视野中清晰,昨晚在床上毫无斯文气质的男人,穿上西装后就变成了人模人样的衣冠禽。兽。
姜嘉弥在这一刻对昨晚发生的事有了实感,光是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她浑身上下就又酸痛起来。
只可惜酒醒后没了昨晚的胆量,他们之间暧。昧到没有边界的氛围也消失无踪,恢复成了陌生人该有的客套。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
“我以为你走了。”她轻咳一声,努力正色道,垂眸微微别开目光,藏在长发之下的耳尖默默红了,然后这红晕逐渐蔓延。
对方盯着她,慢条斯理地靠坐在沙发扶手上,长腿微屈。然而哪怕是这种半坐着的姿势也显得压迫感十足。
“我特意留下来等你。”
“等我?我们不是应该……”姜嘉弥欲言又止。
不是应该在追求一晚的冲动后各走各的路,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吗?这才是一夜。情该有的走向。
这么想着,她定了定心神,抬眼和他四目相对。
明明男人的眼神中没什么越界的含义,她却仿佛被他目光烫了一下。
白天黑夜里看他,完全是两种感觉。
“应该?”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但是昨晚——”
“这点是我骗了你。”姜嘉弥脑子里的旖。旎稍稍冷却,“但这个问题我以为我们昨晚已经达成一致了?”
受家庭环境影响,她对所谓初次的概念并不怎么在意,但是昨晚她的确趁着醉酒装了傻,没有告诉他实情。
他忽然意味不明地轻笑,“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儿,都像你这么大胆?”
姜嘉弥脸颊微热,声音低得像在嘀咕,“或许只有我吧。”
说完,她尽量坦然地冲他笑了笑,佯装像他一样是个成熟的社会人士,然而眼尾与唇角的笑弧却青春甜美,和他站在一起气质分明,“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见了,我保证这事不会对你有什么困扰的。”
周叙深眉梢动了动,很像是一时没克制好自己的情绪。
半晌,他说:“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想换个方式处理这件事,可以联系我。”
见他没有坚持再谈论这个问题,姜嘉弥松了口气。
至于联系……他们根本没有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大概他也是随口一说。
“那我先走了?”话音未落,她脚尖就已经朝向了门口方向,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见状,他蓦地起身。
她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比自己足足高一个头有余的男人俯。身靠近,他身上的味道随之将她包围,浸入嗅觉后唤起有关昨晚的记忆。
姜嘉弥不知道他是否习惯把香水点在颈侧动脉处,昨晚她脸贴在他颈边,每一次体温的升高与脉搏的鼓动,都能让被汗水浸润过的味道更鲜明热烈。
她脸微热,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周叙深动作一顿,头微微一偏,垂眸去看她,似笑非笑地轻轻挑眉。
然后在她局促忐忑地与他对视的下一秒——
“咔哒”一声,他搭在门把上的手往下一压,替她开了门。
姜嘉弥正尴尬于自己的自作多情,就见他目光下落一瞬,接着便看着她微微一笑,“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谢谢。”
“不用客气。”他收回手,“昨晚的裙子被我弄坏了,这是给你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