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呼吸均匀下来,萧钦竹才轻轻靠近将庄良玉揽进自己怀里。真心实意地发出一声满足的慨叹。将庄良玉拥在怀里,仿佛身体里空缺的部分也因此填满。
这些时日很忙,忙到连想庄良玉的时间都极为奢侈,看着同僚的妻女时而慰问嘘寒问暖,他心中也曾有过隐晦的羡慕。
可转念一想,若庄良玉真的如此,怕是他要第一个先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萧钦竹拥着庄良玉胡思乱想,想起前日出发前顺德帝特意跟自己说的事情,眉头蹙起。
顺德帝已经动了考校皇子的心思,眼下四个皇子,也不知哪个才能入得他的法眼,成为皇位的最终继承人。
那日,在御书房中,顺德帝不仅跟他说了后续的安排,甚至问及《开物记》第五卷的问世。那时皇帝盛怒,质问他庄良玉究竟想做什么。
她这样做不仅会毁了世家的根基,甚至会毁掉大雍的根基。
萧钦竹安安静静听完骂,只说了一句话:“圣上还记得微臣夫人曾说‘她为大雍百姓而来’?”
“那又如何?她现在这般做法已经是天下太平的隐患!”
“圣上,您心中清楚如今沉疴积重,根本由不得慢来。”
良久,顺德帝声音森寒道:“你们这是逼着世家造反。”
萧钦竹的声音冷漠而不近人情:“圣上,只有他们是错的,您才会是对的。”
……
翌日,天色未亮,庄良玉便昏昏沉沉地被萧钦竹从床上拉起来。
萧钦竹已经穿戴整齐了,见她还是清醒不过来的模样,趁着春桃夏荷出去准备餐饭的功夫捧着庄良玉的脸深吻片刻。
吻得庄良玉面颊绯红,眼里都湿漉漉的。
人确实清醒了。
庄良玉漫不经心地擦着嘴唇,觉得大清早就被萧钦竹压制的模样有些丢人,嘲讽道:“郎君,大清早便如此急不可耐?”
萧钦竹赶着带队护卫,见庄良玉清醒了便开始穿戴盔甲,头也不抬地说道:“能叫醒你便是好方法,我不亏。”
庄良玉:“……”
她觉得近些时日萧钦竹的嘴上功夫见长,都能把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萧钦竹将盔甲穿戴整齐,转身看到庄良玉穿着精干的袍衫,发髻也梳得利落齐整,整个人都透着英姿飒爽,一时心痒,又凑过去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气得庄良玉没好气地将人推出帐篷。
萧钦竹不气恼,甚至面上还有笑意。
路过的人惊悚地看着冷面煞神萧钦竹突然的笑意,怔愣原地,见萧钦竹看过来,立时跑路。
夭寿喽!这冷面的家伙竟然还会笑!
……
等庄良玉穿戴整齐跟着萧夫人前往祝祷仪式会场,天色已经亮了起来,金光自远山后散开,第一缕阳光估计很快就要洒向浦云围场。
庄良玉跟着落座高台,看仪仗铺陈,身着玄甲的将士排兵布阵,仿佛是黑云压境般。神风军与镇北军的旗帜高扬,在晨风中撕扯。
她一眼就看到镇北军前的萧钦竹,面容沉冷,身上是庄良玉极少见过的肃杀气息。
比起神风军那边年轻的小将来,便显得出众极了。
礼乐响起,篝火冲天。
大雍国境的十二道依次进献大礼,因大雍尚黑,故又称这十二道的礼祭为十二黑礼。
在顺德帝敬天敬地敬先祖的三杯酒后,浦云秋狝拉开帷幕。
老太后自高台起身,哪怕年近七十,但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望陛下第一箭凯旋,率我大雍儿郎打下一片广袤江山!”
顺德帝翻身上马,一声令下,万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