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过去,朝里面确认,“是沛儿姐吗?”
“是我。”
里面果然传来了声音,虽说有些沙哑,但的确是沛儿的声音没错。
在这一刻,陆书瑾总算重重松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痛心,虽然隔着一道门她看不到沛儿的情况,但是还活着终归不算是坏事,但又不知她在这吃人的青楼里是否遭遇了痛苦的事情,让她不知道如何开口问。
“书瑾,我就知道你那么聪慧,定然能找来!”
沛儿显然也非常激动,几乎像是将脸贴在了门上,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沛儿姐你别怕,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陆书瑾试着拽了拽门上的锁链,说道:“我找个东西把这锁砸了。”
“不,先别急。”
沛儿的声音很镇定,“我们都被迫签了卖身契,即便是你砸了锁,走不走得出去还难说。且这馆里的东家与长青区的捕头勾结,官娼相护,断不可如此莽撞。”
陆书瑾心中一凛,暗道难怪之前去捕房询问情况,捕头都是爱答不理的,还说这事她打听不了,原来这玉花馆的人竟然与那些捕快相互勾结,诱拐外地来的女子,逼良为娼。
她也当即明白沛儿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心里有了主意,便直接问道:“需要我如何做?”
时间紧迫,沛儿一句废话也没有,快速说道:“我屋子里头面朝北的柜子后面有个木箱,里面是我所有的存蓄,你拿去找长青巷西头名叫容婆的,她有个女婿结交的好友在城南捕房当差,你且用那些银钱试试能不能活泛一下,将我捞出去。”
“若是不够……”沛儿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恳切,哽咽道:“书瑾,我知道你手里的银钱不多,但是眼下我唯有这一条活命的机会了,若真能化险为夷,出去之后我必定涌泉相报,欠你的银子加倍奉还,还请你帮帮我这一回。”
陆书瑾听得揪心,立马道:“沛儿姐放心,我必定尽全力救你。”
“我杨沛儿在此先三叩谢过。”
沛儿带着哭腔在里面磕了三个头,又道:“你切记,千万要寻到容婆女婿那个当差的好友帮忙,这玉花馆有官职相护,寻常人来根本没用,若都是捕头,或许相互之间会给些面子。昨日我月事刚来,还能拖个几日,我这条命皆靠你了!”
陆书瑾心酸不已,又害怕逗留太久会被别人发现,应了话之后便匆匆离去。
杨沛儿虽说出了主意,但要找的人非亲非故,银子给少了必不可能帮这个忙,且就算是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答应了,能救出的可能也只有杨沛儿一人,这半年来陆续都有外地女子的失踪,八成都是进了青楼,那些个女子该如何?
陆书瑾又气恼自己这些没用的菩萨心肠,一个杨沛儿能不能救出都未知,还操心起其他人来了。
虽如此想着,心中还是一阵一阵的难受,走路时脚步匆匆又心神不宁,在转角之处竟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人。
她速度较快,这一下没防备,整个人几乎都扑在来人的身上,脸更是直接拍在那人的怀里,撞得鼻子一阵酸痛,恍然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低廉的香气混杂着浓郁酒气,其中还带着一丝乌梅的清香。
陆书瑾吓一跳,赶忙往后退了几个大步,揉着鼻子抬头,眼角都有些发红。
就只见面前这人站在灯下,红色的灯笼洒下温和的光覆在他的玉冠和青丝上,余下细影洒在精致的眉眼间,在奢贵的锦衣披上一层暧昧不清的朦胧。
他双手抱臂,似守株待兔有一会儿了,一开口便十分不客气,“书呆子,跟哪个姑娘私会去了?”
作者有话说:
【无责任小小剧场】:
季朔廷:干什么去?
萧矜:书呆子人没了,我去找找。
季朔廷:你干什么玩意儿,别人来青楼本就是为了找姑娘,你倒还盯着他不放了?
萧矜:他败坏海舟学府的名声,我不允许!
季朔廷:你自己的名声比狗屎都臭,还管起别人来了。
萧矜:学府的名声只有爷能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