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我也遇到一个拿我寻开心的,一个头发散乱、脸上衣上尽是污血,还爱怪笑的独臂人。
我向他问路,&ldo;这位先生,请问江湖该往哪面走?&rdo;
他瞧着我,双眼布满血丝。
我看他大概也不认得路,心中觉得抱歉得很,于是赶忙道:&ldo;打扰了。&rdo;
&ldo;你有剑。&rdo;他突然拦住了我,脸上有些欣喜。
&ldo;是。&rdo;
&ldo;你会武?&rdo;他问,欣喜又多了几分。
我点头。
&ldo;杀过人吗?&rdo;他又问。
我摇头。
他似乎觉得有些可惜,叹息一声,随后自言自语道:&ldo;年纪小了些,也没经验。&rdo;
我想我该说点什么,然后赶紧离开。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他又问我。
&ldo;风沐扬。&rdo;我如实答道。
&ldo;多大了?&rdo;
&ldo;十三岁。&rdo;我觉得对他说真话是件危险的事情,但愿他看不出来我撒谎。
他又叹息一声,随后又大笑起来。
&ldo;你想去江湖?&rdo;他笑得怪异。
&ldo;是。&rdo;
他又大笑。
&ldo;先生,请问您知道江湖在哪儿吗?&rdo;我心灰意冷,却还是问他。
&ldo;当然。&rdo;他笑,&ldo;江湖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江湖了,你真是找对了人,这世间,只有我知道江湖在哪儿。&rdo;
我望着他,有些害怕,他会不会是有癔症,曾听母亲说起过这种病,真是个可怜人呐。
&ldo;你不是想到江湖去吗?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rdo;他脸上仍是那让人汗毛直立的笑容。
我没有答话,只看着他,心中在想此刻离开是否还来得及。
他突然靠近,凑到我耳边:&ldo;你杀了我。&rdo;
我往后退了几步。
果然是有癔症。
他不再往前,只是依旧怪笑道:&ldo;只要你杀了我,今后你到哪儿江湖就在哪儿。&rdo;
哦,真是个可怜人儿,不知道这种病还治不治得好。
他继续道:&ldo;虽然你还小了些,也没杀过人,不过我可以教你,杀人不难的。你会用剑,只要出剑用力些,看准些,也不大要紧。&rdo;
我突然想到了母亲。
我已经好几日未练剑了,母亲若是知道了,又该教训我了。
我瞧着他,他也瞧着我。
我吞了吞口水,在心中默默数起数来。
终于数到十,我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