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也咬牙切齿的说道:“白狗子不是人,是畜生,不,他们连畜生都不如,豺狼虎豹饿了要吃人也是一口咬死了事,可是白狗子对静怡师姐她们做了什么?但凡有一丁点儿人心,能做出那些事吗?别的纪律我都遵守,但是不让杀白狗子我做不到,杨毅说的没错,我是发过血誓的,我不能违背血誓。”
韩露想起自己的孩子,眼圈就红了:“是啊,这白狗子真的连畜生也不如,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家宝儿还不到四岁,他们说杀就杀了,咱们只杀白狗子大人不杀他们的女人孩子,已经是大善人了,红军这不杀俘虏的规矩还真不怎么样。”韩泉连连点头。
方贤芝想起自己未出世就惨死的孩子,何尝不是切齿仇恨,不过纪律就是纪律,她耐心的开导大家:“红军订这条纪律是有道理的,首先白匪军的兵大部分是抓丁抓去的,有不少是咱们贫苦人,他们并不想当兵,淫威之下才不得不当兵的,这些人都很怕死,打起仗来出工不出力,不愿意卖命,跟红军打起仗来比较容易投降,为什么?投了降就能活命啊,红军还给他们发路费,他们就能跑回家照顾妻儿老小了,红军打胜仗就容易了,要是他们投降了我们就把他们杀了,他们为了活命打仗时就要拼命,你死我活的道理谁不懂啊,为什么红军打仗顽强宁死不降,很大的原因就是国民党杀俘虏,反正是个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这就是红军比白匪军聪明的地方,古人也说杀俘不祥,就是这个道理,有很多白匪士兵对国民党也有仇,往往当俘虏后就参加了红军,我们红军里有很多是起义和投诚的士兵,这样能壮大我们自己削弱敌人的政策不是很好吗?”
“噢!”杨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要是这么说,不杀投降的白狗子也有些道理,可是,像邱楚生手下那样的白狗子,看看打不过咱们,就投降了,投降后咱们把他们放了回头肯定会再参加国民党又祸害老百姓,咱们不就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吗?投降做俘虏倒成了他们的保命符了。”
方政委解释道:“也不是所有的俘虏都会得到优待释放,像邱楚生和他手下的白匪,红军也有不接受俘虏的时候,这是针对那些特别反动的军队,这种情况上级党组织会下达不要俘虏全部消灭的命令,另外那些已经俘虏的白匪官兵,我们也会对他们调查甄别的,对老百姓对红军有血债的人,也会公审后处决的,另外被释放后又自愿加入白匪的也有严厉处置的规定。”
杨毅这下高兴了:“这就好,这就好,咱们红军里面真是有高人,政策定的真全面,那好吧,以后我要是遇到投降的白狗子就先不杀,先看看他们是穷人不,做没做过祸害百姓的事儿,是不是自愿参加国民党的,要是他们投降后不戴那个青天白日徽章了,我就放他们一马。”静心三人也露出了笑脸。
看着还没脱去孩子稚气的杨毅,方贤芝心里轻松了一些不过陡然间又沉重起来,红军对白匪的政策是很宽大,可是对自己人的政策可就太苛刻了,这几年冤死于自己人枪口下的优秀党员干部实在太多了,要不是这样,四方面军何至于垮的这样快啊,这些事情杨毅这块璞玉能理解吗?但愿杨毅这孩子能经得住各方面的严峻考验,成为一个坚强的共产主义战士。
三十里山路崎岖难走,好些地方要把马儿一匹匹的牵过去,下午两点终于转到了刀山西侧。
也不知道上午那个民团班长是说了谎还是不了解情况,山谷里竟然发现了马匪,在一片小树林边上系着二十多匹战马,两个身穿皮氅的马匪在站岗警戒,不远处的山坎那边不时的响起排枪声,站岗的马匪面朝枪响之处好像在看热闹。
杨毅、静心放开驮马,一磕坐马肚子,战马飞奔起来,等两个马匪听到响声回头看时,杨毅静心已经跑到十米之内了,两只飞镖两只飞刀同时扎进两个匪兵的头里,匪兵没来得及开枪鸣警就倒下了。
杨毅坐在马背上位置较高,向山坎那边一看,惊怒交加,山沟里二三十个身穿蓝色军大衣的马匪手持武器看押着一大群被绳子绑缚串在一起的红军战士,另一边的马匪正在枪杀红军俘虏。
那边行凶的马匪并没发现马群这边的状况,杨毅忙招呼静心下马,给方政委打手势让她快过来。
方政委几人来到后,杨毅急忙把情况说了一遍,要求立刻解救被俘的红军。
方贤芝了解情况后虽然也想救人,但却有些犹豫不定,以她们五人之力与二十几名马匪正规军搏杀胜算甚微,弄不好人没救出来,还得把杨毅静心几个人搭进去,更何况附近可能还有更多的马匪,仅仅这二十几个马匪就俘虏那么些红军战士是根本不可能的。
又是一排枪声,杨毅急了:“方政委,别考虑了,快行动吧,晚一刻都会有更多的红军被杀掉,我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就算不能全消灭他们,也能掩护我们的人冲出来一些,敌人有大部队也没啥,这么险的山路,我一个人就能掩护大家转移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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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贤芝以前就是个政工干部,军事经验寥寥,遇事考虑太多,战场上临机应变能力还真不如杨毅这个大孩子。
现在听杨毅一说脑子豁然开朗:“杨毅、静心、韩泉你们三个带着一挺机枪先上去把马匪打乱,让我们的战士们往这边跑,你们掩护,我再组装一挺机枪在这个垭口接应你们,韩露你把马匹牵到垭口东面拐角的那片平地里拴起来,再到树林这儿牵敌人的马匹,多缴获一匹马同志们就能多一分逃生的希望。”
杨毅没等方政委讲完大道理,提起中正式就向山坎冲去,杨静紧随其后,韩泉也一手提着机枪一手拎着装子弹匣的口袋跟了上去。
杨毅来到山坎一看,前面不到200多米的地方倒在地上被枪杀的红军足有上百名,这时又有二十名红军俘虏被带到山壁之下,这些红军面对死亡并不畏惧很是从容,还有人用沙哑的声音呼口号:“打倒国民党!红军万岁!”
南面还有二三十个被反绑的红军俘虏坐在地上,唱着“国际歌”,有几个马匪兵用枪指着他们。
山壁下的红军已经站好了,就听行刑队旁一个马匪军官举手喊道:“全体注意了,听我的口令,子弹上……。”
“啪!”的一声枪响,没等马匪军官的“膛”字喊出口,杨毅一枪打爆了这家伙的脑袋,旁边静心也打倒了一个行刑的匪兵。
杨毅行动很快,没等匪兵醒过神来,端着枪就冲下了高坎,边跑边打边冲边喊:“同志们,援军到了,冲啊!”
静心大惊扔了步枪抽出二十响驳壳枪,也跑了下去,二百多米的距离,杨毅五枪打倒五个马匪,来不及给步枪填弹,扔下步枪,抽出两把驳壳枪就抠扳机。
匪兵们经过初始的慌乱,清醒过来,开始卧倒还击,子弹在杨毅身旁穿过,杨毅立刻卧倒在地,嘴里喊着:“姐,快卧倒,韩泉哥,机枪掩护。”
韩泉这时刚刚到达山坎,把机枪往石坎上一架,瞄准马匪就一通扫射,把马匪打得抬不起头。
杨毅静心趁此机会向前翻滚着开枪,瞬间进入了距敌百米之内,这也是驳壳枪的有效杀伤距离,杨毅的双枪就像长了眼睛,枪枪都打在敌人的要害,静心的子弹也精准了很多,活着的十几名行刑匪兵转瞬间全被报销。
南面坐着唱国际歌的红军俘虏一看机会来了,立刻扑向距离不太远的匪兵,虽然双手被反绑,相互还有绳子牵连,并不能对敌构成杀伤力,但是大家都有一个心思,就是给这边的敌人造成点儿麻烦也好,以减少援兵的压力,这一行动确实产生了效果,看押俘虏的五个匪兵没能腾出手攻击杨毅他们,不幸的是这边的红军接二连三的被匪兵打倒。
干掉行刑队后杨毅和静心向这边飞跑过来,边跑边喊:“卧倒,同志们快卧倒。”可是红军队伍已经乱成一团了,有人被枪打倒,把身边的同志也带倒了,还有些人竭力向匪兵跟前冲,但是倒地的人拖累着他们,冲的速度有限,等杨毅静心跑过来干掉了这五名马匪后,能站在地上没中弹的红军已经不足十个了。
杨毅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给大家解绳子,一遍带着哭音说道:“你们怎么这么傻呀,一听见枪响就应该卧倒的吗。”
静心和被解开绳子的红军战士开始给其他人解绳子,查看救护伤员。
一名干部模样的红军问道:“小兄弟,请问你们是那一部分的,是侦察员吗?怎么穿着警察的服装呢?”
杨毅抹了一下眼泪说道:“我们是川西阿坝多尕寨的,你们红军大部队转移后留在我们那里五十多个伤员,天杀的国民党中央军团长邱楚生带着骑兵突袭了我们寨子,把红军伤员和藏伤员的农会会员都杀了,连孩子都没放过,我们汝卡庵让白狗子给屠了,师父师叔和师姐十一个人都让白狗子杀了,白狗子烧了我们的菩萨殿,里面的二十几个红军伤员都烧焦了,我和我师姐去山上采药才活了下来,汝卡庵满院子都是死尸,我师父用最后一口气让我和师姐一定要找到红军,给亲人们报仇,红四方面军妇女团卫生队的方贤芝政委快生孩子了也留在我们庵院里,用手枪打死了三个白狗子,没子弹了,让白狗子捅了好几刀,孩子也让白狗子弄死了,我们看到她时她还有气,我师姐把她救活了,我们就跟着方政委来找大部队来了。”听了杨毅的话,周围的红军战士都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杨毅看着山崖下面一地的红军尸体更是伤心,眼泪成串的顺着脸颊往下淌,难过的说:“我们要是早来几个小时就好了,这一路上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要是早来两个小时能少牺牲多少同志啊。”
红军干部紧握着杨毅的手说道:“小同志,你们已经尽力了,我们大家都很感谢你们,我们都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现在我们活下来了,就再拿起枪跟国民党白匪军战斗到底。”
一名刚刚解开绳子的女红军战士过来拉着杨毅的手说道:“同志,我听你刚才说是跟方贤芝政委一起来的,我是妇女团护卫营的排长叫叶红梅,我给方政委当过警卫员,首长现在在哪里?身体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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