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马脸汉子来到他们的车队旁,看到一共有六辆装满货物的双挂胶轮大车,每辆车都有一个赶车把式,算上马脸汉子还有10个肩挎长枪,斜背盒子枪的护卫,马脸汉跟大家介绍了一下杨毅杨静说是新找来的护卫,大家看他俩年轻,也不以为意,随便拱了拱手就算认识了。
马脸汉介绍道:“两位杨老弟,我姓谭,是吕梁万鑫商行的商队主管,你们就叫我谭主管就行,我们商队常年走张掖、武威,车队的弟兄伙计们手底下都有硬功夫,家伙也硬,这一路上虽然有几处马贼强人,都奈何不得我们,本来我们只有五辆大车,俩人护一辆车人手也够了,可是遇上马家军和红军开战,甘北的皮货价格大落,我就多进了一大车,添了一个把式,就缺俩护卫,两位老弟跟俺们有缘啊,这样吧,你二位年轻,就守护中间的那辆皮货大车,我们的人在前后两头,有啥事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杨毅杨静无可不可,点头答应,谭老板吆喝了一声,大家把马套在车上,一匹驾辕一匹拉套,一辆大车皮货有500多斤倒也很轻松。把式们坐在车上摇晃长鞭催马启程,护卫们骑着马,各自守护在所负责的大车两旁缓缓前行。
商队朝行暮宿,每天能走二百多里,头几天路上倒也顺利,时令已经接近春分,越往东走越能感到春天的气息,白天骑在马上已经穿不住狼皮大氅了,杨毅杨静就把挂有飞镖(飞刀)手枪的腰带系在内衣,外面用棉衣挡着,倒也不显眼,晚上不论住大车店还是野外住宿两人都是同铺同盖,跟商队的人拉开距离,商队的人拿他俩打趣恶毒的说他俩有断袖之好龙阳之交,俩人也不在意,几天过后大家见怪不怪,也就随他俩去了。
过沙漠时遇上了十几个马贼,杨毅和静心没动手,谭主管带着几个护卫鸣枪将其给赶跑了,商队在宁夏的中卫过了黄河渡口,之后杨毅杨静明显感到商队的护卫们紧张了许多,知道这是到了危险的地段了,没过两天马贼团伙多了起来,人数少的,护卫们就鸣枪将其赶走,人数与车队相仿的,谭老板就破上百八十大洋买路前行,马贼笑骂几句给商队扔下几袋草料算是买卖交易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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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商队在一条山谷中夜宿,宿营地安排在背风的山凹里,夜里杨毅杨静睡的正熟,被一声清脆的枪声惊醒,就听见有人大喊:“来马贼了,大批的马贼。”接着枪声就连成了片,杨毅杨静迅速抄枪翻身,抬头观察。
天色已近黎明,晚上宿营时商队把六辆大车用绳索链了起来横在营地外作为屏障,人和马都在山凹里,现在外面山谷人喊马嘶,看架势来犯马贼足有好几百人,杨毅杨静迅速扑到中间的大车旁,准备开枪拒敌。
谭主管对大家说:“大家先别开枪,这伙马贼来势太大,硬拼弄不好大家都会交代在这里,破财免灾,豁出去一半货物保得平安就好。”
杨毅觉得这个谭主管心肠还不坏。
谭老板大声喊道:“道上的朋友,请报上腕来,我们是吕梁谭家的商队,平时跟道上的列位朋友也是长久的情分,今天有缘自然不能让各位空手而归,这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
对面有人大笑道:“说得好,谭马脸,你可以装着不认识我,我可对你那马脸铭记在心,你口口声声好朋友,好朋友在你心中几斤几两我可清楚得很,5年前是谁黑心坑了同伙朋友卷走财货,要不是老子命硬,现在骨头都成灰了,你用坑人的钱做本,这两年往西拉军火回来带鸦片两头害人赚足了黑心钱,就不想想这没良心的钱有命挣没命花吗?现在老子讨债来了,识相想活命的话,所有人把身上的衣服脱光,双手举起滚出黄沙谷,这天儿反正冻不死你们,一路要饭也能回吕梁,要是贪财不要命的话,老子忍辱负重等了五年,今天就完成心愿,给黄沙谷的狼群添些口粮。”
“是尚疤脸!谭头儿!今儿个这茬没法善了啦。当年就应该听我的,割了这龟孙的头,哪会有今儿个这横祸?”护卫队的二把子恨恨的说道。
“闭嘴,当初也没人拦着你的刀把子,现在喷蛆有屁用,弟兄们,今天的凶险大家都见着了,现在咱们手里有硬家伙尚可一拼,要是脱光了出去,可就由着尚疤脸搓揉了,就是人家放你一命,还是得饿死冻死,没别的出路,只有血拼,我把话撂下了,死了的弟兄我给他家里送1000大洋安抚费,伤了的弟兄我给他800大洋疗养,保着我冲出去的弟兄我赏500大洋,升他两级。”谭主管许愿打气就想自己能逃一命,情急之下却忘了杨毅杨静。
杨毅杨静心有灵犀对视一眼,知道他们是误入贼窝又逢强盗,现今之际听那些马贼的话脱光了衣服出去投降肯定不行,别说随身带的贵重东西,就是杨静一个女儿家也不能赤条条出去,出去了下场还不如立马死掉。
杨毅拉了杨静一把,悄悄回到地铺打开皮箱拿出各自的二十响驳壳枪和十个弹匣,又拿出两包中正步枪用的七九子弹。
对面马贼头子尚疤脸看看商队里没人出来投降,也不再废话,大喝一声,率先开了火,这家伙当了五年马贼,每年壮大也确实是有两把刷子,不但把山凹口给封住了,还在东西两面高坎布置了人手,第一波射击,商队就有两个人被打倒在地,杨毅一看不敢再藏拙,端起中正步枪,“啪、啪、啪!”五发子弹打光,对自家威胁最大的西边高坎的马贼就没了动静。
“好枪法!”杨毅的表现终于引起了谭主管的注意,他没想到自己队伍中有枪法如此厉害的高手,不由得大喜过望:“小兄弟,再把东面土坎的马贼干掉,你们哥俩看住两边,打退马贼我给你们哥俩一人一根金条。”
杨毅佯作欢喜道:“谭主管这可是你说的,瞧我们哥俩的吧!”说着话跟杨静一起又把东面的马贼打掉了。”
没了两边的威胁,商队护卫就可以专心对付眼前的马贼了,纷纷端起长枪开始与马贼对射,车把式也抽出盒子枪射击,双方打得不亦乐乎,子弹稠密但双方伤亡却也寥寥。对面的尚疤脸不愿意多耗时间,一声唿哨,200多名马贼同时上马在一片怪叫声中向商队的车墙扑了上来。
杨毅目光锐利,一眼看到马队里的头子,举起步枪一枪把这家伙打下马来,后面的密集的马匹根本停不下来,纷纷从这家伙的身上踩踏过去,眼见这家伙是活不了了。两边的距离也就是百八十米,奔驰的马匹转瞬间就跑到了近前,虽然商队的人也打翻了二三十个马贼,但还是没能阻止更多马贼冲锋,上百马贼从大车空隙中冲了进来,刀砍马撞枪打,十几个商队护卫和车把式哪里有招架之力,立时倒下了一大半。
在马贼冲进车墙时,杨毅立刻拉着杨静躲到最西头的马车尾部,藏在牛羊皮垛后面,用驳壳枪向圈内一切活动目标射击,两把二十响驳壳枪点射,枪枪有战绩,杨静不参与对营地中的马贼的射击,只是在防备马贼贴着西边过来,只要有往这边靠的,都被她先打马后打人给解决掉,黎明前的黑幕将二人笼罩掩蔽,没人注意来自阴暗角落的死亡火焰,黑暗却挡不住杨毅夜视眼的观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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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毅给驳壳枪换第三个弹匣时,营地里已经遍地是死人死马,再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人,外面的马贼开始意识到,闯入营地跟送死差不多,就不再主动进去送死了,在外面向杨毅杨静的方向开枪射击。
看到马贼不进来了,杨毅就登上车趴在皮子垛上面向马贼射击,左右开弓不断收割着马贼的性命,两把枪的弹匣打完,由于尚疤脸死翘翘,残余马贼没了主心骨,承受不住杨毅的精准打击,大叫“舵把子摘了瓢儿,风紧快扯。”纷纷拨转马头向凹口外奔去,到了山谷就分成了两拨各奔东西。
杨毅跳下大车,骑上一匹失去主人的马,两腿夹紧马身,两脚磕动马肚子,出了凹口向西追击马贼,在马背上换上驳壳枪的弹匣后,对着马贼后背不断点射,打完子弹,往西逃命的马贼已经不到10个了,心里担心杨静孤身在阵地出事,就没再继续追赶,只是把死了主人的几匹马儿赶进了凹口。
杨静提着驳壳枪在守卫着营地。看看营地里一片狼藉,杨毅叹了口气进去探查看看是否有幸存者,看到有受伤惨叫的就补上一枪让伤者早早上路,谭主管脖子被马刀劈的只连了一层皮,其他商队的人非死即伤,杨毅知道这些人也不是啥好鸟,对双方的伤者一视同仁,都在朝脑袋上补打一枪。
这时朝阳已经到了山顶,杨毅杨静草草打扫了一遍战场,商队马匹在营地东头,被马贼的流弹打死打伤了6匹,还剩下24匹,缴获了马贼11匹马,长枪多半是太原造也有几只老套筒,拢了拢一共有68杆,太原造盒子枪真不少共有51把,怪不得武威的二鬼子说驳壳枪是土匪的最爱,看来还是有根据的,子弹不太多,步枪子弹八百多发,盒子枪子弹一千三百多发。
两人把这些枪支弹药用被单包好放在一边,回头又去检查货物,发现每辆大车的皮货底下都装有四箱烟土(加工后的鸦片膏),每箱25斤,一共600斤烟土,杨毅和杨静对烟土并不陌生,川军和藏兵都有不少人抽这东西,地主家如果有一两个吸大烟的也会被抽成佃户,这东西成瘾很伤害身体,但是非常昂贵,在当下烟土是可以当成钱来使用的,赶不上金条银元但比法币要好用的多。
在谭主管负责的大车上还有一个柳条手提箱,打开看到里面是50封银元,6根金条、三小布袋金沙和两千多元法币。看来这谭家商队贩卖的军火数量也很庞大。要不不会买了这么多烟土后,还能剩下如此多的金银钱财。从商队人员身上和马贼身上也找到800多块银元和一些子弹。
大车的外轮胎全部被子弹打穿放了炮,里面也有一个车轮胎坏了,杨毅不会修补,就把几个好车轮卸了下来,组装到两个好些的大车上,把烟土、枪支子弹和自家的两个皮箱和柳条箱都放进车里,昨晚睡觉丢在一边的被褥已经满是血污不能要了,从皮货堆里选出十几块上好的狼皮、狐狸皮和六块紫貂皮,也放在车里,权当被褥,把拉大车的辕马牵过来把车套好,选了8匹上好的战马每辆大车后面拴了4匹,再多马就排不开了,杨静赶车,杨毅骑着谭主管的乌骓马走在后面的大车旁,俩人两辆大车13匹马向东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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