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绛纱衫坠地,玉臂如笋,蓦然,木板发出一道吱呀声,十指紧紧相扣。
太后娘娘岔了呼吸,扭过脸,他听不清,隐隐约约觉得,太后娘娘似乎骂了一句脏话,不是很好听,但他其实是喜欢的。
姜月见只觉得痒,很不舒适,就像被蚊虫叮咬了一个包,想伸手抠抓一下缓解,身旁递了一把搔杖,却只沿着红包旁侧抓挠,怎么样也到不了那个点。
正当她烦得要打掉那只无用之物时,轰隆。
木板溅起尘灰,帷帐倾摧,大幅的帘帐掉落在身上。
竟然……塌了。
陈三和王四把陷阱全撤了,东西也全拾掇走了,但被锯断的床脚怎么能立时便还原。
太后娘娘绞紧了他的手,发出闷闷一声:“痛。怎么了?”
苏探微闭眸,僵硬了许久。
月光从门缝里晒了进来,照见了一重重卷起的余灰。
他终于动了动,抚摸一下娘娘汗透的香鬓,落唇缓慢地亲吻了片刻,似作安抚。
“不知,也许是年久失修。”
太后娘娘咬咬嘴唇,暗中鄙夷着这些匠人的技艺,还说是大业最顶尖的工艺师,打得这副床架子竟这么不结实,就算是年久了,也不至于如此。
她的背是真的疼,轰地一声跌下来,若是孱弱点,只怕骨骼都震碎了。
“好想杀人啊哀家现在……”
太后娘娘泪眼婆娑,汪汪的求着安慰,苏探微心软地抱住了太后娘娘,柔声地一遍遍哄:“好,是臣错了,臣若是不说那个让娘娘不高兴的话,坤仪宫的拔步床自然坚固很多。娘娘给臣看看,摔伤了没有?”
太后娘娘哼唧一声,爬出来,要将后背给他瞧瞧,要是跌出淤青来伤了肌肤,她真是恨也恨死了。
苏探微唇角缀着笑,知晓她还有这个力气抱怨,多半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丝毫受损,只是照例得心疼一番。
她其实很可爱,顺着她哄一哄她便会很听话,且是有求必应。
只是他以前,觉得她太懒了一点儿,不太理事,做国母够呛,现在想想,只是一点无伤大雅的缺点,他却度量窄小耿耿于怀,忽视了她身上更可爱珍贵的地方,生生地错过一年多。
他将压下来的碍事的幔帐曲指扯住,拉开一隙。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串迟缓的脚步声。
“小苏啊,是你在,我的猫去了哪儿,在不在你这里?”
苏太医沉默地将刚刚拉开的幔帐又扯了回去。
姜月见凛然,头皮紧绷,差点儿没一跤从已经跌在地面的床榻上摔出去。
糟糕,是乔玄那个老头子寻过来了!
深更半夜,出现的时机也太过寸了,哪怕早来片刻,都不会是如此窘迫难堪,不可以见人的局面。
“怎么办呀……”
幔帐底下,同样绷紧了神经的苏太医,听到太后娘娘柔柔弱弱的无助气流音。
作者有话说:
乔玄:我来找猫,猫呢?
楚狗:在我怀里,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