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dy说,“回访很重要,要尽量多地去做,在网上聊,去学校问情况,让同学参与进来……你们看看怎么做,拿个方案出来。”
小樱桃说,“嫂子,咱们一定要和其他基金合作吗?怎么解决关系?”
洛可嘉代替Mandy回答说,“合作愉快就继续合作,不愉快就你们自己去做。总之一句话,以我为主,不接受盘剥和利益输送。”
Mandy说,“如果不让我们满意,我会向上面反映,不用你们为难。”
当这两人飞回国时,心里充满了战斗欲望,手里捏着每年花掉几十万善款的权力,随便谁都有天下我有的错觉。
多年之后,这两个人都拥有了自己的事业,管理着几十亿美元的基金信托,回想起步时的艰辛,真是感慨良多。其实哪怕是送钱,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的,闻着味儿的恶狼四面八方包围上来,真正需要求助的孩子却遥不可及。根本不需要求助的孩子们坐着飞机到处表演可怜。也有吃着孩子善款的父母虐待孩子的,也有今年吃了善款明年还要的,还有心甘情愿当废物,毫无上进的……甚至还有要跟洛可嘉打官司的,你捐了钱给我怎么还要管我怎么花呢?我把钱用来买最新肾手机关你什么事?
有时候你会想,狗真的比人可爱!因为狗永远是狗,而人未必总是人。
大家站着说话有些尴尬,只郡王一个人坐着。但是铁皮人外金内火,坐不坐并不影响他空心冷血的特质。天狐这个物种大概站一万年也不累的,那位法宝兄就更不用说了,从来没坐下过。所以这就是个奇景:被中年男仆捆着的美女对色眯眯的油腻老板和陌生的铁皮人安利女囚的哲学思想。
淳化说,“所以您把这套必死、必亡、必溃的理论在大街上对民众宣讲?”玛雅末世论、还是佛教末法论或者基督教末日审判论无论靠不靠谱,总能骗到不少信徒。但是要让大家有所行动(比如造反)可也太勉为其难了些,最多捐点儿。
九尾说,“不然呢?”
淳化说,“哇,妖界苏格拉底啊,佩服佩服。”
九尾说,“苏格拉底是谁?……民众对天下格局还是有认知的,我说的内容得到了广泛的共鸣。”
淳化问,“那么愿意跟您造反的有几个呢?”
九尾说,“呃……”
淳化问,“除了那只傻鸟,有人主动来救你吗?”
九尾说:“呃……”连捐钱都很少——难道这个均贫富的国家老百姓其实没钱?那么钱哪儿去了呢?
淳化问:“您确定老百姓听您说话时眼睛没有色迷迷地看着您,以至于您到底说了啥大家只点头不讨论?”
九尾说:“呃……”
淳化问:“如果您长得像我们一样丑,还会有人听您说话吗?”
九尾说:“呃……”
淳化问:“您敢保证,之所以被抓,不是因为有人告密?比如另一个美女?”
九尾说:“呃……”
淳化说:“苏格拉底被审判,一是因为他宣扬说奥林匹亚诸神不必崇拜,时人以为他信仰了新神、邪神。二是人们指控他异端邪说腐化了年轻人心灵,居然教出一个卖国求荣的学生、替独裁者为非作歹!其实在被判死刑前,苏格拉底本可以不死——只要选择坐牢就好了——但他选择殉道。”
淳化的眼睛刻薄地看着狐狸女,似乎在问你敢殉道吗?假死过一次而且相信“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天狐“嗤”了一声扭过头去。
淳化说,“行刑之前他的学生想帮助苏格拉底逃走,但是他拒绝了,他说自己是国家一分子,就必须要遵守法律,维护法律尊严,完成守法义务。所以宁可死也要完成作为雅典公民的公民义务,维护法律严肃性和公平。”
一心逃跑的天狐有些脸红起来。
淳化说,“所以,你说的如果是你所相信的,不妨以死证道。”
郡王听得目瞪口呆,感觉三观尽毁,但是天狐却哑口无言。而法宝甚至在心底有些跃跃欲试,淳化又说:“死一次好像也不错的样子——反正你有九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