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化左手拖着金击子和一对儿竹筐,右手攥着画眉儿的小手,小红鸟爪子紧紧抓住画眉儿头发,天狐尾随,三人一鸟在空间缝隙里穿梭,直到远远地将凤仙郡城甩在身后远方。
画眉儿虽然有一滴赤脚大仙的血做身体和一缕仙火做动力,但根本追不上淳化逃窜的速度,被扯得七零八落、身体变形。
终于她受不了喊道:“停,停,别跑了,不行了。”
淳化又穿梭了两次,才松开她的手,除了天狐抱着胸讥讽地看着他,两只鸟已经要累瘫了。
画眉儿问,“可不可以问一下,咱们在逃谁?”
淳化说,“天狐前辈,您说?”
天狐气愤地道:“我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人家不是说了吗,万年老狐狸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淳化道:“这是某个天帝在挑拨离间,否则怎么就这一句让咱们听见?画眉儿你说句公道话?”
画眉儿说,“那个人说的不错,你就是把我们所有的人都耍得团团转。”
淳化喊冤枉。
天狐打断他,“线索呢?你要是拿不出线索来,就是在耍我们!仔细你的皮——”
淳化一指金击子挑着的扁担,“你们也看到了,东西都在这儿,检索吧,谁也别偷懒,先把有灵气的东西捡出来好卖钱。然后把凡人喜欢的东西拣出来,以后还能再卖一次。我来最后检视你们扔掉的垃圾。”
大家并无异议,开始在筐子里挑挑拣拣。
三天后,东西摆开好几堆,但大家一点头绪都没有。最值钱的鼻烟壶就是个小乾坤袋,里面装着一堆能量块。淳化直接赏了金击子。
清风明月眼巴巴的看着,可惜他们没有任何功劳,直到淳化说,“清风明月,你们再来检视这些东西一遍。”
两个傀儡欢天喜地地跳出来把所有的东西分析了一遍,一无所获。
淳化一脚把千年梳子百年破碗万年樟木箱踢开,剩下的东西……扔是舍不得的,但是价值真心不大。那本地图完全看不出是哪里,根本不属于西牛贺洲或者南赡部洲。那书生的小说……又啰嗦又酸涩还色情;郡王后宫的手账全是流水账;书法家的帖子只好欣赏,与仙妖鬼神关系不大。
轰轰烈烈的考古行动难道就这么结束了?作为商人,这次行动是成功的,但是这几位是缺乾坤袋的人吗?
“清风明月,”淳化把鼻烟壶扔给他们,“赏你们了。”
清风明月很勉强地收下这玩意儿——想当年,在镇元子座下,山一样的物资过手,他们谁不是怀里揣着几十个乾坤袋?这个鼻烟壶容量又小,图画又古怪,一层油腻一层灰,丑得难以直视,有屁用?
不过如今镇元子破产,连傍身的人参果树都化了灰,镇元子本人真身都化成石头,恶念骷髅鸟也失踪了,他们二人屈身事嵊蓝,只能从零开始积累财富。听这位新主人师兄的意思,咱们可以有私房钱了?拿这个鼻烟壶装私房钱的话……明月珍而重之地将鼻烟壶藏在下巴里。
淳化看着一地垃圾,越想越怒,一拍大腿,“我们去找那个宫卫,居然敢抢我们的东西!揍他去!”
嵊蓝一脚把淳化踢开,他将地上的那本小说摄入手中,一页一页地读。
天狐冷笑道:“腐儒之言,一无是处。”在清风明月干活时她已经将这书匆匆读过一遍,文字枯燥、情节乏味,全是说教和自以为是的“征服”、“鞭挞”、“挑翻”、“刺穿”、“御女”。这种垃圾玩意儿她居然能耐着性子读到结束,简直不像只万年老妖。
嵊蓝说,“咱们能收到这些东西,就是一道题。如果鸿钧祖师有意我们,自然答案就在题目里。如果鸿钧祖师无意于我们,就不会有凤仙郡一地修士全清、十大天帝的法身和东华帝君分身群贤毕至的大场面!”
众人一听,果然有理——卖个旧货,随便开个空间通道,就能清洗凤仙郡,连绥尒都领着十大天帝的报身在侧跟随、观察,失望而归。如果后面没个说法,小红鸟想,必定是我们错过了什么。
嵊蓝说:“在这个大情节中藏着一首诗,格调不高,但用词却极险,而韵脚也怪……将首尾字单独拎来看——”
天狐远远地一瞄,说,“开天辟地,鬼神不安?”意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