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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另一个叫赫尔曼&iddot;戈茨，他跳伞误入北爱尔兰，而没有落到埃里。他遭爱尔兰共和军劫掠之后，身穿皮内衣泅渡了博伊恩河，最后吞服了自杀药片而死。他有一个手电筒，上面标着&ldo;德勒斯登。制造&rdo;。

（&ldo;既然抓住这帮笨蛋这么易如反掌，&rdo;特里说，&ldo;我们又何必请像你这样足智多谋的人来抓他们呢?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们无法知道还有多少间谍我们没抓到;第二，这和我们不处绞刑的那些人有关。b-i（a）科负责的就是这码事。但是为了解清楚，我得回到一九三六年。&rdo;）

阿尔弗雷德&iddot;乔治&iddot;欧文斯是个电子工程师，他任职的公司和政府有几项合约。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他曾数次出访德国，并把在那里搜集的零零散散的技术情报自愿提供给海军部，后来，海军情报处把他介绍给军情六处，军情六处遂把他发展成一名特工。但后来，军情六处截获了他发给一个已知的德国伪装地址的一封信，发现他差不多在同一时间也被德国情报机构吸收。显然，他是毫无气节的人，一心想当间谍。我们给他的代号是&ldo;雪&rdo;，德方则叫他&ldo;约翰尼&rdo;。

一九三九年一月，&ldo;雪&rdo;收到了德方的一封信，内容有：（1）一台无线电发报机的使用说明;（2）一张维多利亚火车站行李寄存处的存单。

战争爆发的第二天，我们就逮捕了他，他和他的发报机（装在一只皮箱里，他向寄存处出示了存单，便取了出来）被扣在旺兹沃思监狱。我们要他继续用发报机和汉堡方面联系，但他发出的全部情报都是由b-i（a）科拟就的。

德国情报机构要他与潜伏在英国的两名德国间谍联系，我们立即逮捕了那两个人。他们还给了他一套密码和无线电通讯的详细程序，这些都是无价之宝。

继&ldo;雪&rdo;之后，德国又派遣了&ldo;查理&rdo;&ldo;彩虹&rdo;&ldo;夏天&rdo;&ldo;饼干&rdo;等一批间谍，他们都与卡纳里斯保持经常联系，并显然得到他的信赖，其实他们都在英国反谍报机构的完全掌握之下。

这时，军情五处依稀瞥见一个可畏又诱人的前景：如果走运的话，他们可以控制并操作德国人在英国的整个间谍网。

&ldo;把间谍变成双重间谍而不绞死他们，有两大好处，&rdo;特里回到要点上，&ldo;由于敌方认为他们们的间谍还在活动，就不会派其他间谍来取代他们。透过他们向德方发回的假情报，我们就能蒙骗敌方并误导他们的战略家。&rdo;

&ldo;恐怕不那么容易。&rdo;高德里曼说。

&ldo;当然不容易。&rdo;特里打开一扇窗子，让房间里香烟和烟斗的雾散出去。&ldo;要干，就要干得彻底，这儿要是真的留下几个没被发现的间谍，他们的情报就会与双重间谍送出的假情报相抵触，德国情报机构就会嗅出味道来。&rdo;

&ldo;听起来很激动人心。&rdo;高德里曼说。他的烟斗熄灭了。

特里笑了，这还是他在那天早上第一次露出笑脸。&ldo;这儿的人会对你说，这差事很苦‐‐工作时间长，高度紧张，经常受挫‐‐不过，却肯定是激动人心的。&rdo;他看了看手表。&ldo;现在我要你见见我的一个十分机灵的年轻部下。我陪你到他的办公室去吧。&rdo;

他们走出房间，上了几级台阶，穿过好几道走廊。&ldo;他叫弗雷德里克&iddot;布劳格斯，你要是拿他的姓氏开玩笑，他会恼火的。&rdo;特里继续说，&ldo;我们是从苏格兰场把他挖过来的‐‐他原是那里的一名特警。如果你需要助手，就用他好了。你的官阶比他高，不过，我们这儿不太讲究这一套。我想这一点你用不着我来提醒。&rdo;

他们进了一间光秃秃的小屋子，窗外面对着一面空白的墙。房间里没铺地毯。墙上挂着一帧美女的玉照，帽架上吊着一副手铐。

特里介绍说：&ldo;这位是弗雷德里克&iddot;布劳格斯，这位是珀西瓦尔&iddot;高德里曼。剩下的你们自己谈吧。&rdo;

办公桌后面坐着的那个人金发碧眼，矮小结实‐‐高德里曼心想，他的身高大概勉强刚够当警察的资格。他的领带十分刺眼，但是面孔和颜悦色，笑容很动人，握手时也很有力。

他说：&ldo;珀西，我正要赶回家吃午饭，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呢?我太太做的香肠和马铃薯条味道不错。&rdo;他有浓重的伦敦土腔。

香肠和马铃薯不是高德里曼爱吃的饭食，但他还是去了。他们走到特拉法加广场，坐上一辆开往豪克斯顿的公共汽车。布劳格斯说：&ldo;我娶了一位很好的太太，但她做菜不大行，我每天都只能吃香肠和马铃薯条。&rdo;

伦敦东区仍然因为昨天夜里的空袭而烟雾弥漫。一群群的消防队员和志愿人员正在挖掘着瓦砾堆，向余烬上浇水，清理着街道。他俩走过他们身边，看到一个老年人正抱着一套贵重的收音机，从一栋几成废墟的住宅中出来。

高德里曼搭讪着：&ldo;看来我们要一起抓间谍了。&rdo;

&ldo;我们试试看吧，珀西。&rdo;

布劳格斯的家是有三间卧室的半栋住宅，那条街上清一色都是这种把一栋房子隔成两家的建筑，小小的前庭花园全都种了蔬菜。布劳格斯太太就是他办公室墙上照片中的那个美女，名叫克里斯琴。她面带倦容。布劳格斯说：&ldo;空袭时她开救护车去了，是吧，亲爱的?&rdo;他颇以他太太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