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考特咽一下喉咙,点点头。李孝贤又说:&ldo;我带了粘性炸药,你知道炸什么地方可以打开这道电门吗?&rdo;
史考特不是傻瓜,他马上明白了现在自己应该站的立场,站起来在门上和墙壁上指出几个电控点:&ldo;炸这几个薄弱点,脉冲波可能会使电门里的主板断电,在三秒钟内再从门fèng把门震开,门打开后毒气就不会喷出来……&rdo;
李孝贤一听,马上安装粘性炸药,并且对史考特说:&ldo;你去通道中间趴下,把警卫背起来盖住自己,我马上要炸了。&rdo;
货仓机房的混乱画面已经传到托米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这个变故让他和冯&iddot;腓烈特都大吃一惊。他们原来以为只是电子警察对他们的跟踪,只要有&ldo;天使&rdo;在半路上把电子警察拦下来,被跟踪的脑波干扰车用点小伎俩摆脱警方就可以了结这件事,但是眼前的画面明显不是警察的作为。
冯&iddot;腓烈特沉吟着说:&ldo;这就是长与连太郎说的叛变吗?&rdo;
从耳机里听到货仓保安主管紧急的报告声,入侵者只有一个人,而且已经被控制在缓冲通道里。
托米长长地呼一口气,双手架在桌子上沮丧地捋着自己的额头说:&ldo;一定是亚洲部逃出来的&lso;天使&rso;,上次的清理我们损失了六个&lso;天使&rso;,最后还是有一个逃掉了,她是最危险的人……&rdo;
冯&iddot;腓烈特看了看墙上投影出来的股市走势图,股价仍然在急速的下滑中,银行的资本金正像流水一样消失,可是他仍语气稳定地说:&ldo;不要分心,p区的事情由那边的主管负责,就算到了最后一步我们还可以发动自毁装置……&rdo;
&ldo;可那是几十年的研究成果,我们的资金全都用在上面了……我想派&lso;天使&rso;去解决那边的事。&rdo;
冯&iddot;腓烈特斩钉截铁地说:&ldo;不,绝对不行!那里不仅是情报中枢,还是控制&lso;天使&rso;的核心,虽然每个&lso;天使&rso;都知道反抗有什么后果,可是叛变的&lso;天使&rso;已经给她们做了示范。宁可把总控中心毁掉,也不能给自己增加敌人。&rdo;
托米已经显得有些激动,他站起来对冯&iddot;腓烈特说:&ldo;银行挤兑无法控制,安良从我们眼皮底下消失,p区又受到攻击,我们怎么能安然坐在这里?我早就应该向安良开枪,他多活一天我们离死亡就近一步!我想去p区直接控制这件事。银行方面我们有最后的防线,可是p区一旦毁了就要花几年重建,而且会引起&lso;天使&rso;的大规模叛变。&rdo;
冯&iddot;腓烈特笑起来,可是笑容里隐隐露出一丝凄然,他把托米按回椅子上说:&ldo;孩子,伟大的事业不会总是顺利,应该说这就是一个不断解决问题的过程。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困难,这是你的宿命,当你出生在腓烈特家族就注定了你要走这条路。你年纪还小,如果轻易死去的话等于是对自己宿命的逃避。使徒会在战后七十年仍然可以存在,我们一无所有仍然可以从废墟中站起来,靠的不是不要命的勇气,而是我们都活着,并且拥有建立世界新秩序的强大信念。不要把一时的成败看得太重,现在你坐在这里,依然要全力以赴,坚持下去,相信p区主管会做好一切事情,否则我们怎么会把职责托付给他呢?而且你知道,最终不会有&lso;天使&rso;活下来威胁你的生命,只要你躲避一段时间,她们会自然消失……&rdo;
冯&iddot;腓烈特看到托米平静了一些,问道:&ldo;那么,现在你会做出什么决定呢?&rdo;
托米皱着眉低下头想了一会儿:&ldo;把p区可以移动的设备全部运走,如果p区失控就发动自毁。还有……&rdo;
&ldo;什么?&rdo;
&ldo;我想让父亲和其他成员先撤离德莱克教堂……&rdo;托米说完不安地看着冯&iddot;腓烈特,就像在询问答案的对错。
冯&iddot;腓烈特轻轻笑了一下,可是笑得唇上的白胡子都动起来。他对托米说:&ldo;长与连太郎说过,这里是使徒会的风水核心,必须要有腓烈特家族里的纯血后裔驻守,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离开这里。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事情不会变得那么糟,而且我们有海陆空三条路线可以撤退。但是你漏了一点没有考虑到,&lso;天使&rso;不能确认安良的生死。你想过吗,如果安良没有死的话,他会在什么地方?&rdo;
托米怔了一下,失声说道:&ldo;他会来这里!&rdo;
现在是纽约的凌晨,天上飘着细雪。
安良风水事务所通宵灯火通明,比萨盒子和汽水罐扔得到处都是,达尼尔一夜没有睡,他在放满电脑的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头上戴着对讲耳机不停布置工作。他的耳机接通了和美洲联合投资公司有关的全部银行和对冲基金,大量资金正涌进法兰克福证券市场,一场股市歼灭战蓄势待发。
因为时差关系,华尔街开市比法兰克福迟了五个小时。按达尼尔的计划,是前一天用传媒和网络煽动挤兑,让威斯银行的股票在星期一开市受到投资者的恐慌性抛售,直到华尔街开市时才顺势对威斯银行的股票进行隐蔽攻击,这样不会过早把资金暴露在市场中。但是安良的话不能不听,因为市场上没有绝对的优势,就算有庞大的资金也要保证实施过程没有意外发生,同时要牢牢地压迫住对方的气势。
安良的电话要求他提前攻击,不只因为中午是威斯银行运气最弱的时间,而且使徒会的反击强韧有力,现在达尼尔只等安良一声令下就会发动大规模卖空。他看看屏幕上的股价已经下跌到36欧元,这个进度他是满意的,可是他不知道安良已经经历了一次暗杀。他们两个更不知道,就在威斯银行最弱势的中午,李孝贤孤独地向技术总部发起进攻。
安良和小余坐在水罐车里,车子正停在德莱克教堂背后的小街上,司机和他们两人一起挤在驾驶室。他看了看手机里的股票价格,掉价的速度保持得很好,尽管可以看出有资金不间断地小幅护盘,可是每一次小回升都会被更大的抛盘再打下一个价区。安良的问题不在于能否对股票实施空头袭击,而在于有&ldo;天使&rdo;对他下毒手。可是今天他必须在街上走来走去,所以尽早击溃使徒会,他才可以早点收工回纽约。
他偏着头看看德莱克教堂的背后,这里有一条y字形的三岔路,道路两旁是民居和光秃秃的树木,过了一个冬天,这些树落光了叶子,连一些粗大的树枝都陆续坏死,只要被一阵大风吹断就会摔到路上。三架公园管理局的树木清理车正排在路边,从车上升起吊台,每个吊台上下都站着几个工人。上面用电锯锯掉坏死的树枝,下面在维持道路安全,电锯声一直呱呱响,街上一派繁忙景象。
安良手上拿着咖啡和热狗,又发出唐老鸭似的怪笑:&ldo;嘎嘎嘎嘎……搞破坏真有快感,连太郎这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要干什么了,看他怎么破解!嘎嘎嘎嘎……&rdo;
安良颇为意气风发地拿起手机拨通了达尼尔的电话:&ldo;yoho,我这边准备好了,半小时后你就可以像索罗斯一样疯狂抛空威斯银行的股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