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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2页）

大年家。

枣儿背着一捆小山一样的柴火，跨进院：&ldo;大叔，大婶，碾子哥又来信了。&rdo;大年、田妻走出屋门。枣儿放下柴，大汗淋漓地继续说，&ldo;还有汇款，两张。&rdo;

田妻：&ldo;两张？&rdo;

枣儿拿出两张单子：&ldo;这是碾子哥的，这个不知是谁寄的，一个怪名字加一个怪地址。&rdo;田妻接过那张汇款，不由自主翻看了一阵，然后向大年投去迷惑的目光。

海军码头。

一艘陈旧的小型补给船上，大碾子一人跪在甲板上，吃力地蹭着船栏上的铁锈。他的海魂衫被汗水浸得透湿。靠帮在一起的一艘炮艇上，一名年轻军官看着大碾子。泊在附近的一艘大型驱逐舰上，也有一名中年军官在注视着这名埋头打锈的水兵。

&ldo;喂！&rdo;炮艇上的官叫道，&ldo;喂，叫你呢。&rdo;

大碾子抬起头，汗水浸得他睁不开眼睛。

军官问：&ldo;今年入伍的？&rdo;

大碾子不应，继续干活。

军官自答：&ldo;一看就是。不过，干海军光有老黄牛精神是不行的，这是个技术兵种。&rdo;

大碾子不踩。

军官：&ldo;还挺倔。我给你讲个故事：这个码头曾出过一个传奇人物，那也是个新兵，个头嘛，比你高点儿。那小子当兵才三个月，就将这个基地所有的十一种舰船都摸了个烂熟，轮机、枪炮、观通，包括指挥，是样样精通。有一次他跑到潜艇上去拉屎，被潜艇扔进了公海，你猜怎么着，海龙王没收他，还送了他一条军舰，军舰上还有一套元帅服呢！哇！那小子就是穿着这套元帅服，一个人把军舰给开了回来。&rdo;

大碾子继续干着，只是不易觉察地淡淡笑了一下。

军官很扫兴：&ldo;不信？你看看我这条炮艇，就是那小子弄回来的，不过是换了换漆。&rdo;大碾子抬头看那艇，但已认不出是不是他当年驾回来的那条。

炮艇上在维护&ldo;三七&rdo;炮的兵们冲官喊道：&ldo;枪炮长，这炮好像有毛病。&rdo;

军官冲大碾子说：&ldo;你要是擦船有瘾，一会儿把我的甲板也冲洗一遍，完了，我让你在炮位上坐一会儿。&rdo;大碾子不理。

军官在炮前鼓捣了好一阵，十分棘手，急得他一个劲骂娘。一歪头，他看见大碾子站在身边，随口道：&ldo;上来啦？郑福子，给他找个水桶！&rdo;军官准备接着忙自己的，大碾子把他拨拉到一边，抓住&ldo;三七&rdo;炮，&ldo;咔嚓&rdo;、&ldo;哗啦&rdo;，极其利索地摆弄了几下，好了！

军官和他的兵都看傻了。大碾子什么话也没说，跃过船帮，又回到自己的破船上，跪下擦锈。

驱逐舰上的中年军官看到这里，转身下船。

炮艇上的兵们不相信地互相问：&ldo;好了吗？&rdo;军官自语：&ldo;这小子是谁？&rdo;

中年军官踏上补给船。炮艇上的官兵看到后，马上立正。军官：&ldo;徐舰长。&rdo;大碾子起身肃立。徐舰长在补给船上走了一圈，然后问大碾子：&ldo;这条补给船还要刷漆吗？&rdo;

大碾子：&ldo;不。用不了两个月，这条船不是大修，就是报废了。&rdo;

徐舰长盯住大碾子：&ldo;你怎么知道？&rdo;

大碾子：&ldo;它的主机有毛病，而且不可救药，谁都听得出来。&rdo;

徐舰长：&ldo;那是谁还命令你在这儿打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