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汉还没到山脚,就被他们拦下。那时婴尸盅还没发作,他们挑出庄稼汉身上的盅虫,然后让他按计划进村,而他们则从另外一条路返回卫家,演了一出相互撕咬的戏给国师看。等葛瑞进村查看的时候,他们抓住葛瑞,逼他说出了暗号,然后将葛瑞绑了,又怕自己的人换上葛瑞的衣服,到村口向国师释放信号,引诱国师下山。在国师到来以前,李正搬来的救兵也早已经埋伏在附近,只等国师进村,来一个瓮中捉鳖。国师听完李密的话,终于相信自己败了,看向司徒陌循:“我要见皇上?”“好。”国师没想到司徒陌循会干脆答应。他不知道司徒陌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只要能见回京到皇上,她就死不了了。国师正暗暗欢喜,突然见人群分开,李正推搡着一个穿着龙袍的人进来,正是当今的皇帝,而他身后跟着一脸菜色的满朝文武。皇帝被人从宫中掳了出来,一路颠簸,又气又怕,这会儿见到司徒陌循,所有情绪化成怒火,朝着司徒陌循而去:“皇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若面前只有司徒陌循和司徒陌循的人,他怕被司徒陌循一刀宰了也无人知道,绝不敢说重话激怒司徒陌循。但司徒陌循若要杀他,绝不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而且司徒陌循虽浑到把满朝文武都抓来了,却也不可能把满朝文武全杀了。于是,他可以肯定司徒陌循并不打算杀他。既然不杀他,那么把他和大臣们弄来,只能是为了尸变的事。而这件事,他只需要一个妖人作祟,就能推搪过去。至于这个妖人是谁?皇帝的视线悄悄扫过人群,却并未看见无心,心里浮上恨意。人现在不在这里更好。省得碰了司徒陌循的逆鳞,节外生枝。等过了今日,返回宫中,别人要怎么想,便不是司徒陌循说了算了。皇上想到这里,心里有了底气。端出皇帝的架子,压着脾气,语气中不掩怒意地责问道:“皇弟,你这是何意?”大臣们都是在去上朝的路上被撸来的,见到司徒陌循,一个个心里都压着火。再加上山路难走,武将们还好,文官们就吃尽了苦头,这会儿见皇帝发声,哪里还忍得住,跟着呵斥:“你要造反?”司徒陌循不答众人的话,道:“本王今日请诸位前来,是想请诸位做个见证。”见证杀兄篡位么?众人面面相觑,一下没了声音。一路上,他们没有给皇帝另备马车,皇帝是和他们塞在一起拉了过来。司徒陌循心狠手辣,把他们弄到这个穷山僻岭的山沟里,一窝端了也不是不可能。在朝中做官,谁没有千百个心眼?见他出声,就都住了嘴,等着他的下文。司徒陌循也不绕圈子,从梁家血案和娘娘庙杀人摄魂说起,一直说到太安村和临村的灭顶之灾。将一桩桩,一件件惨无人道之事,摊到众人面前。梁家血案,娘娘庙摄魂案,早在京里传得沸沸扬扬,在场众人无人不知。然而这些事儿与他们并没有切身的利益关系,听过也就过了。这时这些事儿从司徒陌循口中一件件说出,四周村中又不见一个村民,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胆子小的沉不住气,问道:“这些事儿我们都听说了,您要我们见证什么?”司徒陌循道:“本王是想问各位,若凶手就在你们面前,你们将如何?”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均是一变。有人道:“当然是缉拿凶手,查明事实,株连九族,午时问斩。”“若此人身份尊贵,是诸位惹不起的呢?”众人一齐看向国师,然后又再看了看皇帝,都沉默了。司徒陌循冷道:“诸位身为朝中重臣,仅因为他们身份尊贵,便不顾百姓生死,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司徒陌循话说到这里,众人已经知道他说的真凶是深受皇帝宠爱的国师。这许许多多的人命摆在面前,又有司徒陌循出面,国师不死此事不得善终。然而皇帝护短,心眼又小。动国师也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司徒陌循逼宫,杀国师只是一句话的事。然只要皇帝不倒,定然秋后算账,今日但凡出头之人,有一个算一个,日后必不得好死。轻则一人丧命,重则连累家中老小。司徒陌循把这些人拉来,不是指望他们做什么,只要他们看着。正要往下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若查明这些事真为那人所做,即便那人身在高位也当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