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海伦娜离开撒刚后,被以撒刚为首的城邦通缉了。”老人嘶哑声音自语道:“嗯这是正常的,她杀了撒刚的城主……撒刚,撒刚……”信徒将他搀扶回屋里。他想要陪伴在一侧,但执杖主教将他赶了出去。信徒只好离开,在门外休息。他知道主教不愿让人与他呆在一个房间看到他扭曲的肢体。但主教的精神状况已经与日俱下,龙病的疯狂再也难以被抑制,方才不过是见到女巫提起了精神。他回头倾听。房间里的老人不时自语,又或笑或哭。执杖主教在草席上垂着脑袋,一动不动。“撒刚……撒刚……多么熟悉,一定还在其他人身上听到过。”虫蚁从草席上沙沙爬过,守在墙角的蜥蜴弹出长舌将它卷走。如鬼魂般的老人慢慢抬起头来,“啊,是他。”他沉声笑起来,门外信徒担心的影子晃来晃去。“葛利沃夫。”信徒听到一个名字。他起先觉得耳熟,随后就立刻想了起来。早在女巫出现说她可以令巨龙降世前,曾有一个雇佣兵被关进赫尔高庭的著名的吊牢。吊牢从赫尔千年前建起后,就无一人能够逃脱。石塔高垒,却只有一圈盘旋而上的楼梯。所有牢房都没有地面,一根麻绳拴在墙壁两侧,中间一人大的笼子。这个雇佣兵本来不起什么眼,他原本只是一位贵族重金雇来的撒刚佣兵。赫尔的派系争斗向来凶残,一家败落一家起,他的好身手与对金钱不在意的态度让大人们觉得他十分好用。于是一柄好刀竟然可以在旧主败亡后,新主毫无芥蒂地拿来使用。他换了几位雇主,赫尔的水越搅越浑,最终王庭插手,清算一番后发现了这个家伙,投进了吊牢。这本来不值得什么关注,赫尔每年投进吊牢的人数不胜数。但他逃走了,这就足以让他们又惊又疑。没过多久,就听说他在逃往赫尔边境的时候,在牢中尚未恢复的伤残人士,十分倒霉的被阿尔伯德首相留在北地的人手抓走了。于是赫尔多了一张葛利沃夫的通缉令。信徒在门前窝成一团。这片大陆冬夏长,阿尔伯德以南的地方还能有短暂的春秋,赫尔就只剩下冬夏了。很快了,熬过这一个月就等到夏天了。他挤着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他一下向后倒在地上。执杖主教嵝着背,低头盯着他。“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在你们带着风铃前去渔佬地的时候,女巫一定早就察觉到跟在你们后面的是葛利沃夫了,她却像不知道一样,任由他几乎追杀了我们所有的斥候。”执杖主教困难的喘气,龙病同样灼烧着他的身体。“她打算怎么利用他呢?”林间小路上。黑色的巨犬闲卧在道路中央,它将脑袋转过去,黑马被它唬得不敢上前一步。老实说黑马不止不想上前,它甚至想将背上的主人甩下去:佣兵身上充满了龙留下的标记气息。佣兵最后妥协的叹息,“好吧,但我们只能在城里待一晚。”风将枯叶在地上滚滚推远,黑色巨犬消失不见。少女几步靠近,抓着马鞍上了马。黑马一动不动,她仰头看向佣兵,“快走呀。”他叹气,抖抖缰绳,马儿向最近的一个城跑去。少女低头看着他抓着马缰的两只手腕。通常佣兵的护腕从不离手,但现在他的一只手上空空荡荡。少女坐在马前,又不被允许抓缰绳和马鬃,于是只好抓着佣兵的手。她原本抓着他的一只手腕,抓着抓着就摸进了他长衫的袖子里。温暖柔软的指腹贪恋的摩挲着男人腕上的一处伤口,那里已经结痂了。为了好得快些,佣兵不得不将护腕摘下。现在他被她小手摸得浑身不自在。佣兵忍耐许久,终于清清嗓子,十分正经的攥住她作妖的小手。他板着脸对她说:“老实点。”少女不解其意,只好歪头仰着小脸去瞅他。他在这种单纯地注视下再次坚持了许久,嘴唇动了动。她提前抢答:“老实一点。”“……很好。”这也怪不得她。是他路过这个城的时候,随口提及这里的风俗趣闻。但倪克斯可不是听到男伴吹嘘游历经历后夸一夸就算了的小姐夫人。她一定要自己亲自去看一看。这种边城的领主一般不会理会王都发来的通缉令,他们甚至不会贴出来。毕竟不会有人自找麻烦,这些事情就叫大领主们去操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