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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一等，就是无法逃离。全正思一个翻身，长腿搭在他的腿上，整个人半挂住孙端寅，似乎是找到了舒服的抱枕，她睡得很是安稳。他就像一只突然被抽去淡水的鱼，长着嘴无法呼吸，眼睛紧紧闭起，害怕自己看到不敢看到的东西。她的呼吸就在面前，孙端往前凑了凑，鼻息间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馨香。就像是做梦一般，眨眨眼，闭上默数三秒再睁开，全正思都还在。他咽了咽口水，那饱满得如海棠花般的唇近在咫尺，仿佛只要轻轻往前，便能触碰。只要一下。孙端寅在心里默念，他屏住呼吸，害怕会吹跑面前的人。每一秒距离缩短，就像是在心上擂重锤，他是全正思虔诚的信徒，努力伸手才能够到神明的衣角，而在此刻，他竟然得以一触天神如花的唇瓣。在肌肤相触的那几秒，他轻轻抿下双唇，疯狂跳动的心脏快要将人吞噬，他仿佛被包裹在心跳的中心，被鼓膜的震动撞得粉身碎骨也心驰神往。身体快要漂浮起来，灵魂从身躯里抽离，眼前闪过光怪陆离的画面，紫色梦幻，手心里都捏出一汪水来。眼角湿润，双唇颤抖，他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这个夜晚，只剩一个人手足无措，心猿意马，小鹿乱撞。而罪魁祸首，已经沉沉睡去，甚至还抱着“抱枕”挪了挪位置。天光大亮，透过薄纱窗帘照在床上相拥的两个人身上。全正思率先被刺目的阳光弄醒，睁开眼时还没觉察到怀里的异样，甚至还努力搂了搂硬邦邦的“抱枕”。倏尔，动作一僵，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睡意尽消。全正思将怀里的人往外一推，迅速翻滚起身，看到摔下床被迫爬起来的孙端寅，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姐姐？”孙端寅似乎还没睡醒，眼下青黑的痕迹，就像是熬了大夜，他趴在床边，声音带着迷糊的沙哑，“你醒了？”“端寅！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昨晚？我做了什么？”孙端寅在全正思的心里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能发生早上这一幕，一定是晚上自己睡着之后做了什么！全正思爬过去，捏住对方的脸颊强迫他看向自己，却摸到微烫的温度，见着他后知后觉的脸红，她如烫手山芋般松开孙端寅，再次后退几步摔下床。“嘭”地一声，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孙端寅立时就醒了，赶忙过去把人拉起来，看她疼得龇牙咧嘴，就知道这次摔得不轻。“姐姐你没事吧？摔到哪儿了？”全正思收回手，睁着大眼睛，面前的人似乎对现在这个场景并不意外。“你怎么不叫醒我？我以为是抱枕，我……”孙端寅打断她：“昨天姐姐太累了，我不想吵醒你。”说着，他想继续看全正思撞疼的地方，“姐姐是哪里撞到了？”看着他毫不介意的样子，全正思心里掀起一阵狂风暴雨，内心天人交战，一时间无法言语，任由他检查手肘。“这里好像青了。”他说着，跑出卧室门拿了一瓶红花油回来，刺鼻的中药味拉回全正思的思绪。“端寅，我们不能这样！”全正思往后缩了缩，从他手里将药油抢过来，“虽然我比你大十岁，但毕竟男女有别。以后我们不能睡在一张床上，就算是我很累很累，累到不行，或者就像是上次喝醉酒睡着了靠在你肩膀上，你也要把我叫醒。”看着他逐渐冷静下来的面容，全正思找回思绪，“以前我还觉得你小，不该过多的强调这些，但是现在你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这样想来，是我疏忽很多，毕竟我们也不是亲姐弟，有些时候是不是太亲密了。这样是不对的！”她之前没特意去注意，在与孙端寅的相处中，是自己没做好引导。以为她自己大了十岁，看他就像是看一个小孩子，明明他已经十八岁了，帮他洗澡之后她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很难说，她是不是也在享受被人依赖的感觉。就像养了一只小狗一样，不希望他长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再进我的卧室了。”全正思语气冷硬。这话说得孙端寅面上一僵，不知该做何表情，只能讪讪地摸摸头，说一句对不起。离开时孙端寅似乎很受伤，连脚步都带着滞涩。全正思坐在床上，胡乱将手里的红花油扔到一边，心烦意乱地往后一躺。李林方的案子还没有搞清楚，在孙端寅这里又出了岔子。她扪心自问，是不是在享受被孙端寅追随的感觉，养了一只小狗，替他打理衣食住行，见他逐渐成长，有一种被依赖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