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出现茫然。“你的修为呢?……”“你的修为去何处了?……”“摹冽……摹冽!!!”虽知道九重天的医术救不了魔,燕执还是在为摹冽穿好衣物的同时,以传音术请了九重天最好的医神。医神之首翎月背着一只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药箱珊珊来迟,在听完翎月所言之后,燕执呆滞道。“你说什么?……”翎月:“他的修为应当是在净髓潭中化去的。”“之所以会吐黑血是因为……他服了毒。”他不想活了……燕执双目赤红地盯着床上气息愈发薄弱之人:“不可能……”他眼中悬泪,步步逼近,攥住摹冽的衣领,提起他的上身,摹冽的头无力地垂下去。“你叫我如此痛苦……你怎么能死?……”“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他服了毒(下)“帝君冷静些……他没了修为,已是同凡人一般虚弱,眼下重伤未愈,又服了毒,仅剩一口气了,帝君这般,只会叫他死得更快。”翎月急忙道。医者面前不分善恶,燕执既召来了他,想救这魔,翎月便也认真对待。燕执闻言安静下来,赤红着双眼扭头看向翎月:“你可有办法救他……”翎月面色凝重,向燕执作揖道:“小仙并无把握,只得试一试。”摹冽所服的毒药是专门针对魔的,翎月并未见过,也没有解药,但他接到燕执的召唤之时,听燕执说明原由后,随身带来了一种净化脏腑的药,六界生灵皆可以用,若这毒仅是入侵了五脏,并未融入血脉,尚且还有救。翎月从随身携带的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药箱中取出一只白玉药瓶,打开塞子,靠近摹冽,倾身下去,轻捏住摹冽的下颌,令他双唇微启,将瓶口抵在摹冽唇边,喂他喝药。然而他昏迷得过于深,已经失去了自主吞咽的意识,那药水刚入口中,便顺着唇角流了出来。翎月幻出一块帕子为他拭净唇角,拿着白玉药瓶起身,皱着眉道:“帝君……他喝不下去。”燕执沉吟片刻,接过白玉药瓶,仰头将瓶中的药水饮尽,含在口中,上前一步倾下身去,垂目贴上摹冽皲裂的唇,将药水缓缓渡入他口中。先前摹冽想要吻他,他不爱他,也觉得来自这样的魔的爱意肮脏,所以不肯让他吻。此刻却是不得不主动触碰他的唇。摹冽犯了如此大的错,让他如此痛苦,岂能就这般轻易地死去,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好事。他要他好好地活着,他有多煎熬、多痛苦,他便要让摹冽也尝到同等滋味的煎熬与痛苦。在文昌星君回来之前,他都必须陪着他一同在油锅中烹着、在火中烤着。他不让他死,他便不能死。起初摹冽仍是没有反应,燕执堵着他的唇不让他口中的药流出来,僵持了一会儿,身下之人的喉间终于动了动,将强注入口中的药吞了下去。燕执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起身将手中的空药瓶幻去,谁知几息之后,床上昏迷之人的七窍突然淌出了黑血……燕执蓦地回身看向翎月:“怎会如此?”翎月:“帝君莫要担心,那药开始起效了。”“所幸他服下的毒毒性并不十分强烈,且发现得及时,并未侵入血脉中。小仙喂他喝的是净化脏腑的药,待那黑血流干净,便没事了。”“只是他所受内伤,小仙却是没有办法……他毕竟是魔族,同神的根系不同,神族的灵药对他不仅无效,甚至还会灼伤他的身体,将他伤得更重。”燕执:“那该如何?”翎月:“他失了修为,连同与生俱来的强大自愈能力也失去了,因此这伤才会迟迟不愈。眼下虽不会危及生命,但若想完全康复,怕是需要将养一两年才能好,期间最好禁行房事……”燕执盯着床上昏迷之人,红着眼忽而冷笑了一声,讥讽道:“他不过是一介犯了死罪的魔物,能让他活着已是恩赐,怎可能还叫他活得舒服,畅快。”翎月闻言,沉默着没有应和。心道,那你叫他死了不就成了。这毒虽毒性不算十分烈,但若是久了无人管,待那毒性侵入血脉中,便是魔族的医士来了,怕是也回天乏术。片刻后,燕执道。“你先退下吧。”“是。”该说的翎月都已经说了,至于做不做是燕执自己的事,他收起药箱,领命告退,殿中很快只剩下燕执和昏迷的摹冽二人。昏黄的烛光之下,摹冽面色惨白,七窍流血,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好像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