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试探着将整个人挤进来。林深又退一步,已经退到落地窗台边,再也退无可退。反正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他阻止不了也反抗不了,除了后退再无别的办法。林深逆着光,细碎的光线洒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切割成一副飘忽不定的油画,满腔脆弱悲伤。“阿深,你别怕,我不过去,我们谈谈。”李既白心里被狠狠揪着,他现在愿意用一切换回那个心无旁骛对着他笑的林深,他只希望还来得及。李既白后背抵在门上,尽量给对方足够安全的距离,同时也表明自己无论如何不会伤害他的态度。“阿深,你离开我就是太嫉妒了林深终于肯抬头看他。李既白昨晚可能没怎么睡,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身上穿着松软的毛衣和居家裤,看起来毫无攻击性。他后背紧紧靠在门上,低垂着眼,脸色颓败,像一只被抛弃的困兽,被“林深什么话都不肯留给他”的现实击碎。日光越来越亮,整个公寓都暖洋洋的,客厅小小的沙发和餐桌椅都透着温馨简洁的味道,冲淡了房间内冰凉紧张的气氛。一人站在门边,一人靠在窗台,相对而立,中间隔着十几年的纠缠和喜怒,伤害和隐忍,被时光撕出一道鸿沟,纵使阳光再暖,也照不到沟底。至少林深跨不过去,也不想跨。“你走吧。”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深打破满室宁静,“我们……”一句互不相欠卡在喉间,他又想起李既白说过,欠不欠他说了不算。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不用围绕着谁,不用有目的的说话做事,也不用想哭的时候逼自己笑。”“我知道很难,但我想试试。”林深说得艰难,几句话说完已经出了一身汗。他希望李既白能懂,不再透支信任。虽然已经没什么可透支的了。李既白定定看着林深,欣喜于他终于肯说这么多话了,也痛苦于自己以前是怎么逼得他变成了那样子,连平常人最简单的事情都变成奢望,都需要费力气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