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两人见面,是因为沈君怀要做一件事。“师兄,方家和杜家的事既然已成定局,后续的事情我来做,你放心好了,绝不会再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听明白了沈君怀的意思,李既白心里有了底。沈君怀点点头,眉心紧蹙,仿佛陷入深思里。少顷,他问了一句与今天话题不太相关的话:“你弟弟是不是过两天生日?”李既白有些诧异地抬了抬眉,说是。李蓄的生日和老爷子差不了几天,每年老爷子过完生日,就该轮到他这个弟弟闹腾了。“李家有一艘游轮,让李蓄在游轮上办个生日趴吧。”沈君怀说,“多邀请些他们圈子里的人,一定要让方河和杜谦上船。”沈君怀说的这两个人是方家和杜家的孩子,平时和李江沐常常玩在一起,没干过什么好事。也正是因为这两个人得罪了沈君怀,才使得清冷自持的沈教授直接找上高层部委,用了一个国家级秘密项目作为交换条件,从上到下彻查方杜两家,让他们在南城甚至国内彻底垮台。这两家本就不干净,这些年维持着平衡平和的表象,也是因为没有真正得罪过能扳倒他们的人罢了。当然,这种家族再垮,也早就给自己和子孙在国外留了退路。所以沈君怀才找上李既白,前面等大厦一倾,后面李既白便出手收尾,将两家企业低价收购,让他们再无卷土重来的可能。这事儿对李既白来说一点也不亏,他本来就想借着南城开拓国内市场,只是接了大伯一块没什么发展前景的土地,意义不大,但是能把方杜两家的企业收购了,那就可以大展拳脚了。方家的方舟集团和杜氏虽然体量无法和望合相比,但在南城商圈里也占有稳固的一席之地,李既白这次来捡个漏,自然开心。三人谈完,临走时李既白将翡翠拿出来给沈君怀,说是送给沈家爷爷的礼物,感谢沈家这些年的照拂。回去的路上,林深忍不住问:“那俩人怎么得罪沈教授了?”他看得出来,沈君怀不是个度量小的人,眼界高、心胸宽,不是容易被撼动心性的那种人。“怎么得罪?”李既白冷笑一声,“那两个畜生,伤了师兄的爱人。”林深心里一惊,这帮公子哥儿玩起来向来没下限,他深知其中龌龊。李既白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发生过很不堪的事情。李既白继续说:“他爱人是个刚毕业没两年的画家,趁着师兄回国的时候,他被老师骗上了方家的游轮,被整整关了两天才放出来。那个孩子也是可怜,出了事一直不敢和师兄说,直到现在师兄才知道。”“师兄在国内这四年,都是那个孩子一直陪着他,两人感情甚笃。出了这种事,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李既白捏了捏眉心,语气沉重,“方杜两家是这两人的后盾,所以这两家必须倒。至于这俩罪魁祸首,我猜,师兄是要借着李蓄生日,在游轮上收拾他们。”“师兄的爱人我见过一面,是很温柔很有才华的一个男孩子,只是可惜了。”林深也喃喃说了一句:“那真是可怜。眼看着爱人遭遇这种磨难,估计没人受得了。”“是啊,这种事要是摊我身上,估计我会和师兄一样做。”李既白说。林深面色微动,没说话。“师兄刚找到我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李既白问,然后又自问自答,“我在想,李江沐可千万没掺和过这事,不然李家就要倒霉了。”“那也是望合的事,跟鸿百没关系。”林深试探着说。“话虽如此,但到底都是李家的产业,是老一辈的心血,一衣带水,出了事都是我们这些子孙的责任。”李既白说,“内部再怎么闹,都跑不出李家,但若是外人来闹,那性质就变了。”然后又说,“不管是对望合还是鸿百下手,都是李家的敌人。”林深开车的手很稳,似乎在专注看着眼前的路,但如果李既白仔细看他眼睛的话,就会发现他睫毛颤动不停,是内心焦虑、不知所措的样子。是的,林深明白李既白这话的意思,如果自己向李清洛一家开火,那么,无论他多么小心费力地想把李既白摘出他们的战场,那都不可能。因为李既白是李家人。他们注定为敌,也注定没有结果。李蓄的生日很快到了,李既白带着沈君怀坐快艇上了船。林深没跟去,船上发生了什么,他是第二天听李蓄说的。李蓄脸色很是精彩,一边复述一边连用了几个感叹句。“那个沈教授太狠了!他也真下得去手!不是一般人,牛!”鉴于林深传统保守的性格,李蓄说得很模糊,但大概意思谁也听得明白。方河杜谦两人,在游轮上大庭广众之下,先是被暴打一顿,然后被脱光了捆在泳池扶梯上,后庭塞了一大堆道具。